“情天得太后喜爱,是他的荣幸,也是语家的荣幸,微臣怎么会舍不得。”“这做父母的把孩子送给人家了,当然会舍不得。但是哀家看着他,就是越看越喜欢。”太后说着,又拿起帕子,给情天擦了擦了手,“来,把这糕点吃了。”“可是我肚子饱了,吃不下。”小孩撅着嘴儿,委屈的看着太后。那模样的确是可爱的,也是语牧从未见过的。可是一想到这孩子拒绝太后的糕点,语牧忙开口:“情天,太后的话要听,快把糕点吃了。”“可是我已经……”饱了……那两字很小声,情天在语牧的眼神下,只得拿起糕点,小口的咬了起来。“语爱卿。”太后却拿下情天手中的糕点,吩咐婢女撤了,“小孩子哪能这么教。如果每个孩子都在父母的逼迫下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么国家谈何未来,他们的想法只是遵从我们的意愿,哪里还有自己的主见。”“是是,太后说的是。”语牧附和的同时,心里惊讶不已。他想不出太后这番话的意思,可是也绝对没有想过,这是在帮情天说话。毕竟一个孩子,就像他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收情天,又为什么要把情天养在皇宫里。也有那么一刻,语牧觉得这是皇家在拿情天作人质,在牵制他们语家。语牧仔细想过,现在的国家太平,朝廷最大的事情就是太子的候选。而皇上有三个皇子,争议最大的就是皇后所出的大皇子莫森翼和任贵妃所出的莫森芜。谁都知道,任家和语家是亲家,两位皇子如果夺嫡,那么语家会站在哪里,谁都知道。难道说?语牧转而一想,太后此举,是希望语家不要站到任家那边?语牧也不是糊涂人。如果语家和任家联合,那么任家的权势会超过皇权。到那个时候,这江山会是莫家的还是任家的?想到这些,语牧给自己留了神,这是皇家要控制任家的意思吗?他觉得自己哪边都不站,否则一个不小心,整个语家都赔进去了。不行,回去之后,他也得提醒王妃,虽然任家是娘亲,可女人嫁了夫婿,还得以夫家为主。……砰……任将军把茶杯重重的放下。“爹爹,你倒是给女儿说说看,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语情天打了森芜,女儿不过要皇上给个处罚,不问轻重,太后却偏偏和女儿唱了反调,这是欺负女儿吗?”任贵妃的怒气,已经等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在自家父亲面前,说话哪里还顾得上分寸。“这不是太后在给你唱反调,是皇上在给你唱反调。”任将军贵为朝廷的一品大将,在军事上,他是个人才,如今虽然有些年纪,朝廷念他常年在外行军比较辛苦,所以特准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回帝都常驻。可就算如此,朝廷有三分之一的军权,还在他的手中,那些驻外的将军,大部分也是他的属下。如此大将,却也是一个痴情的汉子,尽管想要任家有后,但在任夫人留下两个女儿去世之后,再也没有纳妾。他满腔的希望,当然在女儿在身上。任贵妃倒也争气,嫁给皇上之后,莫情天的出现,莫浩楼的提醒,太后为成全莫浩楼而收了莫情天为孙子,无形之中给了语牧的警示。一连串看似不紧要的事情,却在暗中使得朝廷的关系紧张了起来。特别是对后宫而言。一时之间,莫情天成了后宫皇子们巴结的对象,幸在莫浩楼的皇子不多。“李总管,你说鸟儿飞这么高,我能把它打下来吗?”小孩扬了扬手中玉质的弹弓,日渐白皙的脸上,洒着阳光一样的笑靥。“公子说能,那便能。”太后往日都在佛堂里,又不放心把寝宫里的小情天交给别人照顾,于是这李总管,成了情天身边的人,而这一照顾,也照顾了三年。八岁的孩子身子已比三年前拉高了不少,宫里餐餐有御厨精心调配的餐食,小孩以往那暗黄的肤色,也逐渐改变了。虽不似同龄人那么好看了,但也渐渐神采了起来。“李总管说话总是讨我欢心。”三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说着将来要当皇帝的孩子,已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