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轻取出另一只献钩,榻壁开了一个格,里面是两只和献钩极像但钩柄处又带着刨碗一样的东西,他捡起李深雪弄掉的献钩。面前的镜子缓缓升起,铁轴转动,镜子位于李深雪头部上方,让她清楚地看着自己怎么死去。应了人皮上的提示,在惊恐的情况下死去,人的精神气才会更强大,也锁住了怨者的鬼魂让她无法报复。
一直不相信这种荒蛮邪恶的祭祀,没想到却是自己亲身去体验。也终于明白庄叶蝶和叶云的尸体所暗示的:一个是全蒸(用全人)庄叶蝶,一个是房蒸(用半人)叶云,而自己则是体解(人体一部分)。只是判定别人罪过深重的裁判却是眼前这个最十恶不赦的人!
&ldo;总有一天,你这个万恶的魔鬼也会受到这种惩罚!&rdo;李深雪狠狠地诅咒。
看到这样的刑具,知道将会被怎样用刑挖掉眼睛放干身体的血,那种恐惧怨恨带着诅咒使她的意志力得到无限的集中。她双拳一握,用尽全力&ldo;咔嚓&rdo;一下咬断了舌头。但力度始终不够,鲜血喷了一床,床榻板上的四周凹槽开始吸血(把血过滤到榻下层机关),把血抽进管道推动机关。但血不够,机关,只动了下就停了。
尽管没立即毙命,但需要的时间也不会太多。可以免去那挖心一样的苦楚。她笑了,此时的心里带了酸楚,但还是释然。自己的手上也沾了不少鲜血,或许这就是和氏璧的提示,恶人所要受到的惩罚吧。其实自己也是幸运的,得到了恩人的照顾,而庄叶希,这个唯一真爱自己的人,到了这一刻,才知道珍惜他。别了,叶希!带着满足,她终于能闭上了眼睛。
&ldo;哼,真是便宜你了!&rdo;
当顾玲珑来到,已然太迟。躺在榻上的只是一具放干了血的尸体,四肢都被献钩锥开了洞,血流满了榻身内的凹槽。
看见凹槽的流向,聪明如顾玲珑又怎会不知这个机关的用途。
看来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拿走了,但可恨的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毁掉。看着李深雪空洞的眼窝,他说不出的心寒。
凭李深雪敏捷的好身手怎可能甘于被缚,莫非?顾玲珑下意识地戴上了头具,他可不能栽在这里。为什么尸气如此重?他把手电再打亮点,看见了庄叶蝶坐在墙边。灯影的闪烁使得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怪诞诡异,左手依旧是密密的尸针缝线,右手断了,躺在一边。真是惨不忍睹。紫色僵硬的皮肤,已开始了小范围的腐烂。
但一个死了这么久的人仍保存得这么好,那人的别有用心已经很明显。刚想上前查看清楚,腿被什么抱住,灯一打,正迎上庄叶云抬起的头,死白的眼睛瞪着他看。
顾玲珑一急往后缩回脚,用力大了竟带起了只有半截身的庄叶云。顿时好奇心大增,他蹲下身仔细观察。在这阴森的环境下,地下的密室犹如墓穴一样将人吞噬。手上的皮手套粘上了从尸身上掉下的白色细末,这人真够狡猾,还放上蛊来害人。这种少数民族投放的细菌体往往是会致命的。没想到面对的对手不仅仅是有良好身份的心理医生,还有如此阴险的人。
看着三具尸体,一具完整,一具只有半截,一具少了一样器官。像是一种仪式里的祭品,但为什么会沿用如此怪异的祭品形式?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暗示?
正在此时,手机响了。顾玲珑纳闷这里也能收到信息,一接听,却是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声音:&ldo;马上离开这里!&rdo;
他只出神了一秒,马上醒悟过来。翡翠让他去保护李深雪,她肯定是掌握了某些关键线索。只见李深雪的嘴微微张开,他小心地用手去掰开,舌筋已经断了。她肯定是忍受不住那种剜眼之苦事先咬断舌根。
好像没有什么发现,但顾玲珑不愿放弃,耳边已经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和脚步声。他冷静地搬动李深雪的下颚,那里隐约有一个棍子一样的东西,小心地取出一个油纸包着的极细的字条卷纸。
顾玲珑迅速退出密室,从三楼过道出来,只见外面的子家院子亮光闪闪。竟然连警察都出动了,那人肯定是以为他会大意得如李深雪一样无法动弹,只等着被抓,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他。
顾玲珑正想从窗台下爬出,只见前方白衣隐现,他急急追去,却不见了人影。
一阵如梦似幻的歌声响起,空灵的清音振动。他随着歌声转过去,身不由己地跟随着白衣人影,走上了四楼。
白衣人影在前面走得极快,像幽灵一般。白色的大衣十分飘逸,头发随意扎起了一个马尾,干净利索。她头微微地转过来,那双眼很陌生。
原以为是翡翠,但翡翠的眼神不是这样的。尽管身形很像,但为什么她的眼神那样冷漠陌生。连身手也敏捷,不像那弱不禁风的翡翠。
走到四楼已然是绝路,转眼之间那神秘女子不见了。顾玲珑走得也极快,竟然跟不上她。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楼下的骚动更大了。
看来要尽快离开,难道她是想困死我?不会的!他仔细地看了看,天盖处已经打开,虽然没有梯子,但要上去也不难。
他用力跃起,借力踩着墙上落下的斑驳突起,提一口气,手够到了掀开盖子的铁环。身子一提也就上去了,上到天顶,连忙放下盖子。这样真有人要查到上面来,一时三刻也不会被发现。
那女子果然在天台上,这样利索的身手,若非经过超人的锻炼是不可能有的。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