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遥控板递给他后,她捏了下衣角,“那你先选自己喜欢的电视看看,我去看下我爸。”景檀往厨房那边走。景家是?独栋别墅,厨房外面是?露天花园,花园里?有长?方餐桌,还有烧烤架,天晴的时候在景林文会开瓶红酒在外用?餐,下雨的时候就在屋内吃饭。厨房很大,有开放式的中岛,往里?也有室内厨房。景檀是?想来问?父亲自己房间阳台玻璃门的钥匙,关?得太?久屋里?空气不好?。室内厨房的门紧闭,景檀经过中岛台,离其还有几步位置,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好?了没有啊,都半小?时了。”黎淑的声音。“马上好?了,多煮一会儿喝着舒服些。”景林文回。黎淑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埋怨,“都怪你,大年初二就要赶回来,我连着坐了四个小?时的车,难受得很。”景林文安慰她:“这不是?没办法嘛,和沈家结亲。”景林文:“沈阔这次也来了,你可答应我,咱要客客气气的。”“知道——他们要待几天?家里?有客真让人不自在”“不清楚,我不好?问?景檀,应该没几天”“”景檀在门外杵着。片刻,转身离去,毛茸拖鞋踩在地上寂静无声。晚饭在家吃的,李妈不在,景林文将自己会做的菜都做出来不过也才三?四道,于是?又叫了外卖,凑齐十余道菜。整顿饭,四个人,景林文和沈阔聊了些生意上的话题,才不至于太?安静。晚餐后,景檀和沈阔带他参观了下整个家。整栋别墅一共四层,顶层花园,三?楼是?景林文和黎淑的主卧,二楼好?几个房间,大多都是?卧室,布局不太?一样,景檀都打开给沈阔瞧瞧。轮到走廊最后一间房,景檀动作顿了下。沈阔看她神色,“不方便就算了。”她咬了下唇,轻声说没事?。她让沈阔等一下,回自己房里?,打开书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和一把钥匙,解锁打开盒子后,里?面还是?一把钥匙。沈阔挑了下眉。怎么有点儿像俄罗斯套娃。景檀拿上钥匙。其他钥匙都可以?没有,这把必须在自己手?里?。重新回到那间房前,她打开门。不同?于其他几间房,里?面有些许灰尘,不过生活用?品都还齐全。“好?几个月没打扫了,有点脏,你别介意,”景檀说,“这里?是?我妈妈的房间。”沈阔倏地抬眸。她淡垂着眼,长?卷的睫毛像忧伤的蝴蝶。景檀走到梳妆台前,手?轻轻碰桌面,手?指沾上灰。自从母亲离开后,只?有她进过这间房,也只?有她进来打扫,连李妈也不行。这几年她回来得少,所以?才几个月打扫一次。“这些都是?她的嫁妆。”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各种金饰银饰,还有翡翠,项链耳坠手?链琳琅满目。台面上还摆着护肤品,一盒未用?完的面膜。过期很久了,景檀都没扔。和景家联姻时,沈阔并未听沈嵩说过景檀的亲生母亲。“你母亲她”“我八岁的时候她和父亲离婚,然后她就离开了,”景檀声音很轻,“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那时候闹得很大,母亲娘家因为她任性离婚和她断绝关?系,父亲也不准我和她联系,只?知道她出了国。”沈阔默然。夫妻本该同?房睡,这里?原本是?客房,看布置却是?景檀母亲长?期的卧室,这细节已经说明她和景林文的感情状况。“这些年你都没再见过她?”景檀将翡翠手?镯放进盒子里?,摇了摇头。“她应该没回来过吧。”她宁愿是?这样。如果回来过,却没来见她这样的认知会让心脏钝痛。沈阔看着她,低缓问?。“你就没想着再联系她?”她如今独立了,要想联系一个人,不像小?时候那样难于登天。景檀摇头。那时母亲急于摆脱家族联姻的束缚,只?想和一切斩断联系,终于获得了自由,就算再回来,也怎想再见到和从前有关?的人。就算真的找到她又能如何。这么多年没见,她们之间还残留多少亲情?她已长?大,有自己的路,母亲又能帮得了她什么呢,自己都曾身不由己。至亲也不是?绝对可靠。景檀也不打算寄希望于别人。“我只?依靠自己。”她说。装着翡翠的首饰盒重新放进抽屉里?。这些东西留个念想就足够。其他的,不会再多了。时间不早,景林文和黎淑已经休息了。走进自己的房间,景檀那颗心又开始悬着了,如在沈家老?宅的檀香沈阔其实没想占她的便宜。睡哪儿他也?不太?在意,只?是看见景檀那紧张局促的样子,心头莫名生了点儿逗她的意思。简简单单几句她就受不住了。他微抬了下唇,站直身。隔壁几间?客房一看便是常年没?住过人,这会儿去收拾太?费事。只?是单纯同床睡一晚,又不是封建社会,也?不存在失了清白这事儿。沈阔瞥了眼转过身的景檀,注意到她红透的耳根,莫名有点想笑。“紧张什么,”他慢条斯理出?声,将她床头那只?大熊抓过来,横在床中央,“咱俩谁也?别过这条线,行了吧?”景檀回头,看见那只?充当三八线的大熊。行,扭扭捏捏也?没?什么意思。她深吸一口气,“好。”“那去洗漱吧,早点睡觉。”收拾好后景檀关了灯,钻进被?窝。大床一分为二,即使只?睡一半,其实也?比宿舍的床宽。背后虚虚靠着大熊的胳膊,景檀拉紧被?子,命令自己闭上?眼。沈阔那边很安静,如果不去想,其实可以当作他不存在。脑袋里各种乱哄哄,最后都安静下来。困意席来,景檀慢慢进入梦乡。一夜相?安无事。他们在景家待了一天,次日沈、景两家聚餐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景林文夫妇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沈阔要?准备工作了,他平日里几乎无休,年前年后歇了一周,回去有很多事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