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就这些。”苏老成说。说完,他在柜子里翻找,找出一个旧荷包,拿出二十块钱说:“这是卖孩子的钱,你们拿走吧。”
王麦穗站在门口,高声尖叫:“不给她。”
苏老成凶神恶煞地喝骂:“闭嘴。”老实人一发火更可怕,王麦穗从来没见过老头这么凶,忙不迭地噤了声。
苏慢紧紧捏着一摞信封,把钱揣在兜里,出了门招呼几个兄弟:“走吧。”
苏向南拎着棍子:“就这样放过王麦穗?不揍她?”至少要把他家砸了才解气,不过看苏慢完全没这个想法。
四个人往外走,苏向东问:“下一步做什么?”他能感觉到她姐心情特别放松且愉快。
狗剩也问:“能说明我就是你家送出去的孩子吗?”他一直都很想找到自己的亲人,他想真正的亲人会对他好点,现在终于有点眉目,可就凭相貌跟黑痣他也不能完全安心。他担心万一他不是,他们会不会不理他了?那样他会空欢喜一场。
这年头又没有亲子鉴定,苏慢拍拍他的肩膀说:“凭相貌跟黑痣还不能确定的话,那丢了孩子的人家都不用找孩子了。你放心吧,你就是我们的亲兄弟。”
苏慢还有一重依据,就是淘宝没给她奖励,不是一家人她又做好事的话,淘宝会给她奖励。
看了眼太阳,她说:“时间不早了,苏向东你去上班,苏向南去上学,狗剩你呢?”
“老子去耍猴。”狗剩说。不大点小孩又老气横秋地自称老子。
苏向南眼睛亮了,他说:“耍猴多好啊,比上学好多了,我也想去。”
狗剩嫌弃地说:“谁要带你去。”
苏向南跳脚:“狗剩,不管你是不是我家孩子,你揍我那一顿都得给我道歉。”
几人分开后,苏慢把信封藏了起来,到苏建党家把糖包接了回来,带着她跟小顺去看仓库。
到了下班点,苏慢赶紧锁了仓库,带着糖包小跑回家。趁着苏向南还没回来,她让糖包在院子里玩,自己把信封取了出来,其中三张信封上贴的是“全国山河一片红”小版邮票。
苏慢对邮票了解不多,但这个邮票太有名,这种使用过但品相较好的她知道在拍卖会上一张价值几十万,根据年份不同价格上下波动。
也就是说过二三十年,在邮票热的年代,这三张邮票可以卖两百万。这真是个意外惊喜,苏慢感觉他们一家子真算是有钱人了,起码是大柳树生产队首富。
有了这三张邮票,狗剩又好手好脚底回来了,苏慢不想在跟王麦穗计较这件事。能跟她怎么计较啊,那么大岁数了,还能真打她不成!
她把那三个信封里的信拿了出来,跟其它信件放在一起。在淘宝上买了密封袋,把那三张信封连同邮票封好,又用牛皮纸和油纸包了几层,藏好。邮票价值重大,也不管这年代有没有密封袋,反正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她还匆匆浏览了一下那叠信,字里行间苏寒山非常关心妻子和孩子,不过除此之外,苏慢没找到有价值的信息。比如跟苏寒山出任务相关的,跟她妈身世相关的,都是一些日常问候和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粗略看完信后她开始做午饭,午饭是米饭炒菜,等苏向南回来后让他去叫狗剩来吃饭。苏向南说大队部没见着他,估计是出去耍猴没回来。
等到傍晚,俩兄弟一个下班,一个放学,狗剩也拎着一只湿淋淋的筐,牵着猴子回来了。
苏向南跟糖包立刻围了上去,查看那只筐。
苏向南激动得大喊:“姐,有螃蟹和虾,狗剩抓来的,快弄了吃吧,饿死了。”他毫不防备地伸手朝螃蟹抓去,眼看螃蟹就要夹到他的手,狗剩眼疾手快地抓住苏向南的手,往上面提。
他冷声说:“吃了我抓的螃蟹和虾,就不许再说我揍你的事情,再说是你先动的手。”
苏向南嬉笑着说:“你是不是抓来跟我道歉的呀?”
狗剩没理他,转头对糖包说:“糖包要不要养几只啊,拿个盆子来。”
糖包点点头说要,迈着小腿拿来一只脸盆,狗剩抓了几只活泛的虾放在里面,舀上清水。糖包看着虾划动细长的腿在水里游泳,高兴得咪咪笑。
苏慢拿了瓷盆过来,只见差不多一筐,半筐螃蟹,半筐虾。她一边分着螃蟹和虾,对狗剩说:“咱家有吃的,不用去河里抓鱼虾。抓来这么多一定用了不少时间,而且河里危险。”
狗剩不以为然地说:“老子这点事都做不好,白混这么多年。”
苏慢睨了他一眼,确切地说,这点事都做不好,是白荒野求生了。
螃蟹和虾苏慢用的是最简单的原汁原味的吃法,螃蟹加生姜清蒸,虾只放了点盐煮熟。他们这里的河蟹五月就是最肥的季节,个大肉多味道鲜美。
螃蟹和虾各一大盆端上桌,五个人围着桌子吃得痛快。苏慢穿越过来第一次吃虾蟹早就馋坏了,蟹腿用剪子剪开,里面全是肉,虾更是鲜甜可口。
最后五个吃货连主食都没吃,把螃蟹全部吃光,虾还剩多一半。苏慢把熟虾放进笸箩,晾起来制成虾干可以当零食吃。
吃过晚饭,苏慢决定给弟弟妹妹开个会儿。看着齐刷刷望着他的四双眼睛,苏慢突然觉得弟弟妹妹多几个也很好,给一个人当姐也是当,给几个人当姐也是当。这种有弟妹环绕的感觉可比她孤身一人的时候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