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苏慢抛下他们两个,朝苏向南跟糖包所在的方向走去。苏向东紧跟着她,四人会合后,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台下,左清明跟齐修文吵了起来,左清明说:“你现在明白了吧,像苏慢这样的初中生都比你强,你以为自己多有才华,其实只是自负又自以为是。”
齐修文可不这样想,他说:“我对苏慢最大的作用是启发她的心智,不断给她阅读我的文章,已经打通她的慧根,她以后会前途无量,而我功不可没。”
左清明差点心梗:“你脸可真大,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齐修文义正言辞地说:“我对我自己和她都有正确的认识。”
出了大队部的院子,苏慢被社员们围住。看廖红规走远了,社员们才敢聚群说话,他们纷纷表达刚才的震撼。
“苏慢你真厉害啊,一整本书都能背下来,我们家孩子记性有你一半好就行了。”
“多亏了你,要不还不知道多少人被叫上台去背呢,我可就会背那么几句。”
只是这些社员们不知道的是,以后他们再也不用背语录,因为廖红规对这件事没了兴趣。
苏慢他们四个被拉住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能回家。那些赞美的话听得她耳朵差点出了茧子。
苏向南羡慕地说:“姐你真是厉害,开始我都急死了,怕你背不出来,没想到你都能背出来,我要是有你这记性就不用发愁学习成绩不好了。”
苏慢趁机教育他:“我这是以前背过,无论学什么,只要你肯付出,肯努力,总会有收获。”
苏向东盯着苏慢看了有一分钟说:“你挨了一棍子之后好像开窍了,以前你记性可没这么好。”
苏慢让糖包刷牙洗脸,跟他俩说:“行了,别讨论我了,赶快洗澡睡觉。”
这件事过去,廖红规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大柳树生产队的社员也过了一段平静日子。
苏慢这段时间在考虑他们四个温饱的事情,吃饭的事情可以边在淘宝卖货边屯粮,过冬的事情她得考虑。他们的棉被已经破旧不太暖和,需要几床新棉被,可以等秋天生产队分了棉花请人纺线织布做棉被,另外他们还需要一些炭来取暖。
特地选了一个周日,兄弟两个都在家,苏慢带上晾晒好的烟叶,牵着糖包带着俩兄弟去找铁锁大伯。铁锁大伯是个光棍,家里就他一个人。生产队会制炭的人不少,但铁锁大伯制的炭最好,燃起来几乎没烟。
苏向南说:“铁锁不会告诉我们怎么制炭,好多人想跟他学呢,他抠门的很,谁都不说,这么好的手艺准备带棺材里去!”
苏慢瞥了他一眼说:“你这张破嘴,要是我也不愿意教你,到了那儿你不要说话。”
他们四个到了铁锁大伯家附近,铁锁大伯正在炭窑旁边看着火呢,笑着说:“你们几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凡是来找他的,不是来跟他买炭,就是想偷学他手艺。
这不是句好话。苏慢倒觉得没啥,她把一大捆烟叶递过去:“大伯,我在山上发现一片野生的烟叶,晾晒好了觉得咱生产队你吸烟最讲究,就给你拿来了。”说完她又递过一个纸包:“这里是我切好的烟丝,你试试。”
铁锁大伯听了这话觉得舒坦,要说吸烟,最能分辨出味道好坏的就是他。苏慢也这算是投其所好。
铁锁大伯拿出他那柄烟袋锅,清朝时候的老古董,黄铜的烟斗,烟嘴竟然是翡翠的,碧绿通透,他捏了切得细细的烟丝装到烟斗里,点燃,眯着眼睛吸了一口,赞道:“这烟不软不硬,正合我口味,有心了。”
苏慢说:“这烟叶好,采摘的也正是时候,我是反复晾晒、发酵、晾晒、发酵,好几次之后才晒成这样儿。”
铁锁大伯面前是氤氲的烟雾,眯眼打量他们四个:“你们来是想跟我学制炭手艺吧?”
本来想迂回着达到目的,既然铁锁大伯都这么说了,苏慢也就直说:“是,我们住的旧庙在风口上,就北面一处有遮挡,其它三面都没遮挡,冬天肯定冷,我们需要不少炭。”
“看在这烟叶的份上,我就破例教你们。”铁锁大伯吐出几个烟圈,吸完一斗烟,把烟斗在石头上磕几下,又装上满满的烟丝,压实后慢悠悠地说。
苏慢没想到能够这么顺利,大概一方面是烟叶的作用,另外一方面估计是铁锁大伯看他们几个没什么依靠。她对俩兄弟说:“跟大伯好好学。”
之后她跟铁锁大伯保证:“我们绝对不往外传,制了炭也不会往外卖,就留着自己用。”
过了烟瘾之后,铁锁大伯就用自己的炭窑做示范,讲解炭窑和烟囱怎么做,如何生火,合适关火,何时往外取碳。俩兄弟本来就对大致流程有个了解,经他这么一点拨,弄懂了全部关键点。
铁锁大伯从自家柴棚里拿出几个大块木头,说:“这选木头也有讲究,需要选用坚硬的木头,制出来的炭才好烧。你看我这个木头,悬崖下捡的,比别的木头硬的多,用来制炭特别好。我看悬崖上还长了不少,改天准备去采挖一些。”
边说,边把斧子扬得老高,准备去劈木头:“这木头很难劈呢!”
苏向东走上前接过斧头:“大伯,我帮你劈柴。”
苏慢打量着那几块木头,长在悬崖上,虽然是灰白色,但是有各种各样的纹理,不就是崖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