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易名归藏
铁伞面韧性十足,这些木箭射在上面,竟然都被弹落。当然这也是文龙膂力强劲,如果换个人持伞,很可能禁受不住连连地撞击。
树林和大河之间的开阔地,大约有一百米宽,他们快跑到河岸时,飞来的弩箭已然不多,似乎其飞行极限只能到岸边。文龙和李钰正琢磨如何进退,只听前面的周礼新狂喊道:“船,船!”
他们顺着周礼新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河岸上,搁浅着一艘木船。周礼新赶到船边,一边往水里推,一边招呼众人上船。由于无法确定是否还有第二轮发射,众人只能跳上小船,先将这一关躲过再说。
上了木船,却发现船内没有桨,姜薇指着船舷道:“这上面有字。”
众人低头观瞧,只见上面写着:只恐轻轻蚱蜢舟,载不动,许多人……
周礼新愣住:“这是宋词,改的?……”
李钰撇嘴道:“八成是那个云帆道人搞的鬼。”
话音刚落,平静的水面突然波澜起伏,小船随之晃悠起来,进而天空中刮起了风,风卷水动,竟渐渐在远处的水面形成了一个漩涡,小船随波逐流,向漩涡越靠越近。
众人大惊失色。此处水深不测,一旦被卷入漩涡,九死一生。
浪越掀越大,风越刮越急,空中呜鸣,隐隐有龙吟之声。文龙忽地警醒,想起李钰所转述八阵图谱时讲过的话,转头对其他三人道:“趴在船上,不要起来。”
三人依言俯卧,死死扒住船底,文龙却站起身来,凝神运气,听风辩势。
唐代的李淳风善于鉴风,据说是世界上第一个给风定级的人,文龙曾听师父讲过,但并未深究,此刻全无退路,只好全神贯注,临时抱起佛脚来。
他自从进入炼气化神之“神识”阶段以来,知觉较以往更加敏感,再与疾风之法相互印证,很快摸到了规律。水面上的风并非一股,而是三四股风相乘相除,将水面搅动得动荡不已。
李钰和姜薇怕他有闪失,一人抓住他一只脚。周礼新看别人都上手了,也想帮点忙,瞅了瞅文龙的裤裆,没敢下手。刚要低头,却见文龙冲他一指船底的伞,周礼新会意,忙递了过去。
文龙站在船尾,将伞撑开,感受着风势调整伞柄。风吹在伞面上,使小船有了动力,竟渐渐摆脱了漩涡的区域。但船太小,人却太多,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并未朝着既定的方向而去。每次向前而动,又被波涛抵消了前进的距离。
李钰见状,直起半个身子,对周礼新和姜薇道:“划船。”
说着伏到左舷,用手做桨,用力划水。周礼新和姜薇见状,也爬到右侧,划起船来。小船在几个人的合力之下,终于朝着对岸驶去。
直划到几个人的胳膊都没了知觉,才将将划到了岸边的浅滩,三个人身上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河水还是汗水。
周礼新一边捯气,一边嘟囔道:“果然是逢林莫入、逢船莫渡。”
文龙收了伞,看几个人实在划不动了,便跳下水去,将船推到了岸上。姜薇看他身上也湿了半截,心理平衡了一些,幽怨地道:“你这个家伙倒比我们三个还轻省些。”
李钰有气无力地道:“这就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其实刚才那一番听风“掌帆”,文龙的心力也消耗颇巨,只是表面上没那么狼狈罢了。此刻的他,全没注意赖在船底的几个人说什么,因为他看到了一座凉亭,八角凉亭。
三人见他不回应,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就都愣住了。但逃避总不是办法,否则有可能会一直困在这里。几个人定了定神,蹒跚着朝凉亭走去。
凉亭的中央,果然有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套地动仪。文龙看着地动仪道:“这次我看到掉的是哪颗珠子了。”说完指了指震位。
文龙接着道:“按照书上的布置,震位属于伤门,对应的是虎啸阵。”
接着又指着坤位道:“知道了第二次的落珠的位置,再回想第一次的位置,应该就是这里,坤位死门,对应的是地载阵。”
李钰摇头道:“第一次的攻击比较符合书中所记,但第二次在水中,明显不是虎啸阵的风格。”
文龙沉吟道:“也可能是云帆道人改动了阵法,将八阵两两组合在一起。第一次我们踏入死门,遭遇了木牛流马,也就是地载阵。但在相反方向,遇到了一座高山,如果没猜错,山对应的是艮位,也就是云垂阵,但因为那里是生门,故此没有遇到危险。”
他顿了顿,又道:“但第二次我们脱离虎啸阵后,相反方向则是兑位,也就是惊门,所以同样凶险。刚才水面上的,应该是龙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