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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2页）

&esp;&esp;她短暂的人生，似乎从那一天起，便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esp;&esp;她想，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

&esp;&esp;陪伴、折磨、盘桓在她灵魂中长达十年之久的爱与恨，开始于一个风雪夜。

&esp;&esp;而一切，也将结束于这个风雪夜吗？

&esp;&esp;程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esp;&esp;若是在最开始那天，便注定了今日的结局，那她兀自强撑、浸满血泪的这十年，到底意义何在呢？

&esp;&esp;程荀觉得自己摇摇欲坠，仿若下一秒就要跌进虚妄的深渊中。

&esp;&esp;而就在这一刻，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esp;&esp;“小阿荀。”

&esp;&esp;她浑浑噩噩抬起头。

&esp;&esp;是程十道站在她面前。

&esp;&esp;“小阿荀，你为何在这？”说着，他一撩衣摆，摆出读书人的架势，坐在她身侧。

&esp;&esp;“爹爹。”程荀看着他，喃喃道，“我被困在这了。”

&esp;&esp;“谁将你困在这了？”

&esp;&esp;“我不知道。”

&esp;&esp;“阿荀，你当真不知道吗？”

&esp;&esp;程十道的目光放到远处，似是在回忆。

&esp;&esp;“你可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的楚人‘刻舟求剑’的故事。”

&esp;&esp;程荀点点头。

&esp;&esp;“楚人想要找回剑，却不顾流水行舟，只一味将自己困在原地。”

&esp;&esp;“阿荀，如今流水行舟已十年矣，你又为何还将自己困在原地呢？”

&esp;&esp;“能困住你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自己。”

&esp;&esp;程荀怔怔地看着他。

&esp;&esp;程十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又轻轻扯了下她的耳朵。

&esp;&esp;他的目光怀念又珍惜。

&esp;&esp;“小阿荀，莫要自苦了。”

&esp;&esp;“向前走吧。”

&esp;&esp;说罢，程荀看见程十道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而后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化开。

&esp;&esp;她瞪大眼睛，仓惶扑上前，试图抓住他。

&esp;&esp;可那散落的光点好似流沙，不断从她怀中、臂弯中、指缝尖溜走。

&esp;&esp;眼泪奔涌而出，她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

&esp;&esp;但程十道的动作已然停滞住，脸上的神情定格在一个既满足又悲伤的瞬间。

&esp;&esp;那张本就普通的脸，因为这古怪的神态，甚至显得有几分好笑。

&esp;&esp;可下一秒，他的身体彻底分崩离析。

&esp;&esp;而无数的光点在她周身飞舞环绕。明亮灼目的光将她包围，她忍不住抬手挡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