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和?……&ot;卢提里乌斯问,等待拉甫莱尼乌斯接上被压迫者同盟切口的下半截。
&ot;……和胜利!&ot;释放奴隶讷讷地接上去说,虽然他好象还没有从惊愕状态中清醒过来。
接着,卢提里乌斯向他伸出右手,用食指在释放奴隶左手的掌心中轻轻地点上三下。这终于使拉甫莱尼乌斯完全放下心来了。现在他已经毫不犹豫地断定:跟他谈话的旅伴是他的同志,而且也是被压迫者同盟的一个盟员。
天黑了。两个骑士紧紧地拥抱了一会儿,然后并肩前进,互相倾诉各人不幸的遭遇。。
&ot;你听了象我这样的一个自由人怎样卖身给角斗士老板做角斗士的经过,倒是真的会对我感到惊异的。你得明白,我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但是当我刚披上了紫边宽袍,我就堕入了纵酒和挥霍的腐败生活的泥坑中。但那时候,我的父亲已几乎把全部财产统统赌光了。当他去世的时侯,我只有二十二岁,债务吞没了他留给我的一切,我的母亲和我陷入了极其贫困的境地。我倒并不伯贫困,因为我年青、强壮、勇敢、刚毅,但是我那可怜的母亲……我大约搜集了一笔一万两千到一万五千塞斯太尔司的钱‐‐那是从我们过去财产中遗留下来的一切‐‐再加上我卖身给角斗士老板所得的款子,这样就凑成了一笔可保证我那可怜的母亲直到老死的生活费用……我就是为了这一点才出卖我的自由的。在这整整八年之中,我曾经遭受了说不尽的痛苦和危险。但现在我的母亲去世了,我才有可能重新获得自由。&ot;
卢提里乌斯用颤抖的声音结束了他的谈话,在他那由于激动而变得苍白的脸上,滚下了几颗小小的泪珠。
天更黑了,那时候这对患难弟兄登上了一段峻峭的坡路。路的两旁尽是树木,宽阔的路沟把大路和树林分隔了开来。
两个骑士在这条路上默默地继续走了一刻钟光景,突然,拉甫莱尼乌斯&iddot;伊姆毕利奥查的马受了惊。那也许是由于刚升起的月亮把树影投在路上的关系,但也许是由于别的不可知的原因。它提起前蹄,疯狂地跳了几下,就滚到这条蒲东特通卡奴西的大道左面的深沟中去了。
卢提里乌斯一听到拉甫莱尼乌斯求救的声音,立刻勒住了他的马,跳下马背,把阿嘉妮芭的缰绳在矮树丛上一挂,就向沟中扑去,急急忙忙地去援救他的朋友。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想一想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到背上挨到了一下极其猛烈的打击。那使他立刻倒在地上,当他正打算搞清楚原因时,肩上又挨到了第二下打击。
卢提里乌斯明白他已落到一个极其狡猾而且巧妙地预先布置好的馅阱中了。他赶快拔拔出藏在外衣下面的匕首,但那时候拉甫莱尼乌斯又默不作声地在他头上敲了第三棍。卢提里乌斯死命地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尖叫一声扑向他的敌人,举起匕首向他的胸前刺去。
&ot;下贱、卑鄙的叛徒!……你可不敢公开攻打我!&ot;
但这时候,卢提里乌斯发觉,在这个亲人凶手的外衣里面还有一层铠甲。
在受了重伤几乎快要死去的卢提里乌斯和没有受到丝毫损害的强壮的拉甫莱尼乌斯之间,发生了短促的、拚命的决斗。那个杀人凶手似乎着慌了,他被对方的英勇气概和道义上的优势慑服了。传来了一阵阵的呻吟声、叱骂声和低低的诅咒声。
很快又传来了僵直的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卢提里乌斯的微弱减叫:
&ot;啊,卑鄙的叛徒!……&ot;
然后,一切都沉寂了。
拉甫莱尼乌斯向倒地的人弯下身子倾听了一下,确定他是否还有呼吸。接着,他站了起来,爬上大路,一面低声咕浓,一面向卢提里乌斯的马儿走去。
&ot;我对赫克里斯起誓,&ot;杀人的凶手惊叫道,他突然感到自己快要昏晕了。&ot;我看……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ot;
他摇晃了起来。
&ot;我觉得这儿很痛……&ot;他用微弱的声音呻吟道。他举起右手在脖子上一摸,立刻又抽了回来。右手已染满了鲜血。
&ot;啊,我对一切神灵起誓!……他……他刺中了我……刚巧刺在这儿……刺在唯一的……没有铠甲防御的地方。&ot;
鲜血不断地从他的颈动脉中喷射出来,他摇晃了一阵,终于倒在血泊中了。
就在这儿,在这荒凉的大路上,在寂静的深夜之中,那个化名叫做拉甫莱尼乌斯&iddot;伊姆毕利奥查实际上却是爱芙姬琵达手中卑劣的复仇工具的人,正在白费力气地挣扎着,而且徒然地喊着救命。终于,他在极其可怕的剧烈痛苦中,死在离开路沟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就在那条沟里,横着死于那个杀人凶犯之手、浑身是伤痕的、不幸的卢提里乌斯的尸体。
一七、流浪艺人阿尔托利克斯
罗马纪元六百八十二年元旦前十四天(罗马纪元六百八十一年十二月十九日),奎林神的子孙举行了热闹的狂欢和庆祝。欢乐的人潮在街道上涌来涌去。他们挤满了大议场、神庙、贸易堂、大街、酒店、旅馆、小客栈和小酒店,纵情地沉浸在最无节制、最放肆的狂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