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子笑道:&ldo;这可真是天下奇闻!我在山上待久了,不闻世事,今日真是大开眼界!&rdo;
木羽裳不过十六七岁,心性像孩子似的,偏要争个高下。她朝地上跺了一脚,叫道:&ldo;这事我娘也看见了,你们不信,我把她叫来!&rdo;她实在嚷嚷不过那群弄剑堂弟子,不得不把目睹此事的母亲搬出来。
弄剑堂众弟子都知道木三娘在容国,绝不可能事先赶到此地,纷纷道:&ldo;有本事,你把她找来呀!&rdo;
一人忽然道:&ldo;他们三个是一伙的,那婆娘肯定向着她女儿!&rdo;
&ldo;对啊!不能算数!&rdo;
叶夫人阴阳怪气地道:&ldo;叶长箫,你为什么命令他们隐瞒真相,为什么如此袒护那个丹鼎派的小姑娘?你身为红叶帮的帮主,不帮手下报仇,却向着外人,还说我胳膊往外肘,你自己是怎么做的?你这么做,那些跟随你的人不心寒么?他们以后还会死心塌地地为你效命么?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说的么?&rdo;一席话说得叶长箫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叶长箫实在忍受不了上千号人异样的眼光以及闹哄哄的议论声,喝道:&ldo;够了!&rdo;这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刚才还在热烈议论的各派人士以及红叶帮弟子全都安静下来,只听叶长箫怒气冲冲向叶夫人道:&ldo;要不是你派他们去杀人,钟烈怎么会死!?他全是因你而死!&rdo;
&ldo;原来钟烈当真是被那丫头刺死的!&rdo;
&ldo;真奇怪,叶帮主为何谎称他是病死的呢?&rdo;
叶夫人怒道:&ldo;谁让你当年跟那个姓木的鬼混,还生下这么个野种!&rdo;说着,手臂一抬,伸指指向木羽裳。
叶长箫浑身一颤,登时感觉所有人的目光如利剑般朝自己刺来,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又无处可躲,简直像当众行刑的犯人一样难堪。
木羽裳脚底一软,倚在石信身上,惊惶失措地望向叶长箫夫妇。她从小到大,都不知亲生父亲是谁,每当问起此事,母亲总是唉声叹气,搪塞过去。此刻惊闻叶长箫是她父亲,总觉难以置信。
石信轻轻揽着她,立刻想起当初在小木屋外木三娘对钟烈悄声密语之事,心下暗忖:&ldo;叶长箫这么个脸色,此事多半是真的了。这人心口不一,我可不愿再见到他。木姑娘要是跟叶长箫回枫山,这可叫我如何是好?&rdo;
叶长箫浑身冒汗,转头望向木羽裳,脑海里浮现出木三娘的身影。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向木羽裳道:&ldo;孩子,你娘还好么?&rdo;
叶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挤开众人,朝山下走去。
木羽裳颤声道:&ldo;你真的……真的是我爹!?&rdo;
叶长箫胸口一酸,泪水涌了上来,在眼眶里直打转。他点了点头,道:&ldo;不错!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你跟我回去吧!我再派人去接你娘……&rdo;
木羽裳红了眼圈,叫道:&ldo;我不去!你从来没管过我们,我才不认你呢!石大哥,咱们走!&rdo;说罢,眼泪流了下来。
石信瞄了王朝雨一眼,低声道:&ldo;等我报了仇,立刻就走。&rdo;
木羽裳望向星云门一行人,恳求道:&ldo;石大哥,算了吧!咱们走好不好?我看他们武功都很厉害,我怕……&rdo;
石信道:&ldo;别怕,没人伤得了你!&rdo;
木羽裳道:&ldo;我怕你失手……我已经伤心过一次,再也不想……石大哥,你要是有个闪失,我也不活了……&rdo;说着,眼泪簌簌往下掉,神色哀切,令人怜惜。
石信心头一热,大为感动,连忙道:&ldo;好!我不报仇了!咱们走吧,以后我一直陪着你。&rdo;说罢,揽着木羽裳向山下走去。
第65章身世之谜
红叶帮众弟子畏惧石信,无人敢上前拦阻。叶长箫眼睁睁地看着木羽裳离去,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人剜去一块肉。他神情凄切,呆呆地望着下山的路,脑子里忽然没了争强好胜的念头,什么星云门、《奇脉心经》、红叶帮的前程还有他叶某人的宏图霸业,都似幻梦般消散。叶长箫心生归意,正欲下撤退令,一旁的王遥抬头看到迎风飘扬的大旗上的字,忽然笑道:&ldo;叶长箫,你既有上天入地威镇寰宇之威,怎么垂头丧气,跟蔫了的花似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听你的,还说什么&lso;功耀千古德昭四方&rso;?&rdo;
若在往日,叶长箫绝对忍不了这样的嘲笑,但此刻他心灰意冷,懒得跟王遥斗嘴,一心只想早点回山。他瞧了断臂昏死过去的杨道成一眼,当即下令:&ldo;下山!&rdo;
远处的何淑清见红叶帮要走,大声道:&ldo;叶帮主,你不要《催魂霹雳掌》了么?&rdo;
叶长箫愣了一下,没有答她,大手一挥,示意原令不改。
&ldo;哈哈!哈哈哈哈!&rdo;就在这时,山路上忽然有人放声大笑,笑声欢畅,声震长空。
片刻之后,一名蓝袍男子冲了出来,从群雄脑袋上一跃而过,来到空地上。神霄子看到那名蓝袍男子,笑问:&ldo;开阳星,你跑哪里去了?&rdo;
开阳星道:&ldo;我遇到瑶光星了。&rdo;说完,向扶摇子道:&ldo;咦,师兄你也来了?&rdo;说完,看向天权星,奇道:&ldo;天权星,你怎么浑身是血?&rdo;说罢,又看向何淑清,笑道:&ldo;师姐,我来晚了,你瞪着我干什么?&rdo;
扶摇子问开阳星:&ldo;瑶光星呢?&rdo;
开阳星道:&ldo;我邀他同来,他算了一卦,说今日师门有血光之灾,还说什么大丈夫趋吉避凶,讲得可玄乎了!总之死活不肯过来……&rdo;
武林群豪之中有不少人见过他,这时才知他也是星云门弟子。此时星云门弟子愈来愈多,而红叶帮却要离去,形势急转直下。
王朝雨走到李若天身旁,悄声道:&ldo;仇人就在眼前,我一人伤不到她,你的腿怎样?还能动么?&rdo;
李若天点头道:&ldo;对付她不难,只是得先引开她身边那两人……&rdo;
王朝雨想了一会儿,把手里的剑交到他手上,说道:&ldo;一会儿我缠住那女的,再让师姐困住那王遥,你就用这把剑刺死她。&rdo;李若天郑重地点了下头,握紧了剑。
王朝雨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晃到何淑清身边,请她出手相助。何淑清道:&ldo;我帮你报仇,你教我七星步。&rdo;王朝雨答应下来,转头向神女夫人望去,见那边的人注意力都在叶长箫身上,心想:&ldo;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rdo;心头一凛,轻轻跃起,奔着神女夫人而去。
开阳星不知她跟神女夫人之间的仇怨,叫道:&ldo;师妹,你干什么?&rdo;
他这一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红叶帮众人纷纷停下脚步,转身观望。紫樱二话不说,迎了上去。二人甫一交手,便使出看家本领,手段之高明、战况之激烈丝毫不逊于天权星与几位堂主的恶斗。神霄子看出王朝雨使的不全是星云门武功,心下好奇不已,暗自寻思:&ldo;她这是什么武功,我怎么从没见过?那个姑娘使的功夫怎么那么像紫樱神功?难道韩夫人把武功教给了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