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岳心中一沉,说:“你是在帮他赎罪吗?”
泰来不语。
“我不领你的情,只追他的债。”裴岳说,“即便死了,也能挖出来----这还得多谢你带路。”
泰来闻言又惊又怒,说“你,大人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
裴岳冷笑一声:“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恩怨却极分明。你救了我,我知道你好酒,每年都会你送一坛酒,当年穷,托人花钱出宫买,酒不怎么好,权当一片心意。这事终究不能摊开说,我不好出面,总麻烦别人找个什么由头送。后来能弄到好酒了,便留下一些,让人送来,陪你喝。”
泰来闻言僵了。
“我真是一片好心,不料摸出这等内情,这恐怕是好人有好报吧。”裴岳说,“你就没疑惑,你一个小小的看押内侍,手中无权无势,怎突然多了恁多酒友,又怎弄得到这样多的好酒,好些都是御赐的呢。”
泰来险些晕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住裴岳的腿,说:“他也没法,他不能抗旨啊!”
裴岳说:“休要再蒙骗我。”
“不不,是真的,真是太后懿旨,让他去灭口,还是师父不忍心,把偷偷你带回来,圣上才留下的。”泰来急道:“不信你去问圣上。”
裴岳问:“那净身呢?”
泰来这下也有点反应过来,不敢再说。
裴岳其实已经明白了,但仍固执地问:“谁让我净身留在宫中的,太后还是今上?”
泰来低低地答道:“太后不知道你,是当今。”
尤五六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岳却猛然转头看向他,指着泰来说:“他师父就是顺来,今上的大功臣。”
尤五六愕然。
“听懂了吗?”裴岳问:“就因为我当年见过今上,所以被太后下令灭口,却因今上顾念旧情,留了一条小命,挨了一刀留在宫中长伴君侧。”
“记住了?”裴岳问。
尤五六茫茫然点头。
裴岳说完,正正衣冠,朝外走去。
尤五六在牢里喊:“你这就要走?你,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背叛你?我可是恨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