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怎么会?他胸口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就是水性再好,也得给闷死了啊?”
“就是,明奇你可不要诳我们,我在这片水面漂了几十个年头,也没有见过这般邪异的事。”
众人纷纷不信,有的高声叫道将这具“尸体”重新推入江中,有的则吓得直接调转船头,驶出了十数米远,仿佛后面有着凶神恶鬼追赶一般。
而那死尸船上之人见此情景,也犹豫起来,有些搭救,却不知道如何做起。
只是嘴中反复的嚷嚷:“真是活人……是个活人!”
“安静,都回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沉声喝道,他顿了顿一截截断了的竹篙,在船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同时令他所在的小船下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众渔民听到这个声音,即便是最胆小之人也放下了手中的船桨,转过身子向着声音源头望去,看来这个老头在这伙人群中有种举足轻重的地位。
“族长,这里发生这般邪异的事,还待在这里作甚?凭白沾了一身晦气!”
“是啊,是啊!”众人连声附和。
“胡闹!”老头骂了一声,“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什么鬼怪!”
老头佝偻着身子,身手却是矫捷,踏过附近的几条小船,如同一头老当益壮的羚羊,不过片刻便来到发现死尸的那条渔船之上。
此时那具疑似诈尸的尸体再无动静,老头看了看他的瞳孔,又将手放置他的胸口,拂了拂下巴的胡须,说道:“明奇说的不错,这人的确还活着,只不过很是虚弱,现今又重新晕了过去。”
他顿了顿,弯下身子想辨认此人身上的服饰,无奈这些衣服被水浸泡的太久,已经破旧不堪,既辨别不出质地,更找不到了能够识别身份的标识了。
老头想了想,开口说道:“此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我等也不能见死不救,明奇,秦芳!”
“在呢,族长。”
“此人既然是你们夫妇发现,那便让你们善有始终,等回村后就先寄宿在你们屋照看吧。”
“是……”
此方事了,渔船则纷纷清点行装,调转船头一列列的驶回岸边。
今日虽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将众人吓得不轻,尤其是那几个不慎掉入水中的渔民,浑身湿漉漉的,犹自在骂骂咧咧个不停,不过捕获的鱼数量还不错,倒是给了他们些许安慰。
夕阳西照,在摇荡不停的水面上碎成遍地金黄,岸边渐渐临近,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看到村落的影子。
众人归家心切,此时心情也纷纷变得好了起来,他们纷纷盯着前方,只因那里有自己的家人在翘首以待,妻子带着小孩,老人拄着拐棍,吹着风,在静静等待着他们归来,每天如此。
……
陈昊方落入水中,便被水压一激便失去了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浑然不觉外面的变化。
他的胸口本来被那铁羽鹫的利爪抓中,伤口透过脊背,断裂骨头无数,本来必死无疑,不过侥天之幸,之前他从那梁正奇手中得了那踏海托天功残卷,这才于死地中存有了一线生机。
这踏海托天功虽然残破,本身更是与佛珠幻化出来的佛陀虚影相斗,从而被镇压在灵台深处,就连修炼经脉路线都被八宝金身功同而化之。
可创此的功法的上古大能何等修为,几乎便能与佛珠之主永住金刚分庭抗礼,他所创之功法又岂是能被人简单化去?即便是被佛珠实体镇压多日,在黑色卷身中生出许多金丝,也不过使其气势变得萎靡罢了。
不过这次陈昊肉身遭遇大创,连带灵台之中的紫色小人也变得时隐时现,布卷觉得镇压之力一轻,奋起一争,便脱出身来。
踏海托天功五行属水,此刻又是处于大江之中,四处充斥着浓郁的水元之力,顿时就如同回到温养的母床一般,威势大增,将体内侵入的金丝一一逼出,在灵台空间之中化为一张漫天的黑帐,顷刻间便笼罩了大半个天空。
若不是那串佛珠仍然在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而这黑色布卷也对这件佛门至宝存了三分忌惮,不敢来侵袭佛光笼罩的地方,怕是整个灵台都已经沦陷成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