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美和那两女的滚在地上撕扯了半天,她发着疯的揪住她们的头发,连连用鞋尖乱踹她们的腿和下身,纵然是两个打一个,但两人谁也没有善美下手狠,微微喊的时候,善美已经爬了起来,她顾不得那两女的,大声应着:“你也跑啊!”
可就这一迟疑,那胖子已经夺下了微微手中的小刀,扭着微微的双手,破口大骂,“我你妈的臭,敢拿刀刺老子,老子今天就在你脸上划两刀,毁你容。”
他一边吼,一边翻转微微的脸,微微撇着脖子把脸死命往另一侧扭,吓得面无血色;两人僵持不过半分钟的功夫,善美不知从哪里抄来一张凳子,奔上前来一凳子磕在这胖子后脑勺上。这胖子眼皮翻了一下,软软的瘫倒在舞池里。
其实在善美取凳子,扛凳子,砸人这短短十几秒钟里,旁边那两男两女是能赶上前来阻止她的,只是这四人被善美那张扭曲狰狞的面孔吓傻了,一时之间没反映过来,等反映过来了,这胖子已经被善美一凳子撂倒了。
微微和善美对视一眼,两人脸白得像张纸,下一秒钟,两人同时拔足往迪厅门口跑去;震耳欲聋的音乐不知何时停了,散落四周的围观人群立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上去就像是皮影戏里的人物剪影,寂静无声。
甄善美在讲到这里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她后来一直无法忘记那一刻,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刻四周寂静的人影和模糊的光影,如真似假,而她好似身在梦中,她感觉只有她自己和微微是真实存在的;她们从舞池跑到门口,大概花了七、八秒钟,可她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甄善美还说:后来她和微微就这事交换感觉的时候,微微说她感觉那些寂静无声的围观人群不是皮影戏里的人物剪影,她俩才是;她感觉她俩在表演,而那些人是观看她俩表演的观众。
现在想来,微微和善美那时候是被吓坏了,她们在突然跟人打了一架,撂倒那个胖子后,突然间就感到心慌和害怕了,所以她们下意识的就做出了逃跑的举动。
微微和善美刚跑到门口,就与一群来人撞了个满怀,她俩一抬头,就看见好几顶大盖帽,两人后来就被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隔天一早,派出所的民警打电话通知在江平的微微父亲和善美父亲,善美父亲一听善美被拷起来了,立马给广州的善美母亲打电话,两人同时奔赴北京;微微就不一样了,微微父亲听完这事,平静的跟北京派出所的民警同志说:“她已经成年了,犯了事该怎么办,你们按规矩办就得了。”
民警同志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死紧,苦笑着说:“据我们调查,这事主要是由那被打的小子挑起的;虽然现在医院的具体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他父母说结果一出来就要立即起诉这两女孩儿;唉,年轻人气血旺盛,打架斗殴的事时有发生,所以我们建议您哪亲自过来一趟,你们三方家长好好商量一下,最好私了,然后分别带回去仔细教育。”
微微父亲还是那句话:“她已经成年了,犯了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谢过这位民警,就挂了电话。
微微一直在旁边盯着打电话的民警同志的脸色,她已经猜到了父亲说的话了,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安静的退到一边坐在长椅上,她知道她让父亲伤心了,让父亲失望了;她呆呆的盯着派出所里穿行忙碌的公安干警们,眼圈就红了。
善美坐在她旁边,忿忿然的安慰她说:“微微你别担心,那小混蛋又没挂,没啥摆不平的,等我爸妈来了,这事很快就能解决。”
微微摇摇头,弯下腰去,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嘤嘤的哭起来;她不是怕坐牢,据她以往的经验,只要没死人,善美父亲就能搁顺了,所以她对这事一点也不担心;她哭,是因为她感觉父亲不管她了,父亲放弃她了。
虽然微微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她还是感到后悔了……她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了。
善美的父母亲来得很快,两人跟那胖子的父母见了面,善美父亲问对方私了要多少钱,谁知道对方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对方说他们家在北京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压根不差那点钱;微微后来才知道,这个被她刺了一刀子的胖子的父母,是北京某个政府机关单位的什么什么长,至于对方具体的职务,微微搞不清楚,也没心情去搞清楚,她昏昏沉沉的跟着善美被善美父亲带离派出所,带到宾馆里,心灰意冷的睡下了。
后来微微迷迷糊糊的听见善美父亲给她父亲去了个电话,善美父亲把情况给说了一遍,微微父亲要挂电话,善美父亲吼:秦英毅,为了点屁事你要让你女儿去局子里体验生活我不管,可我不能让我女儿跟着她去受罪,不过就是打官司嘛!我把我那点老本拿出来请最好的律师,如果不够,美美妈那还有几千万呢!我就不相信我们老甄家整个家底儿不够救我的美美;你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事是因为你们家微微踩了别人的脚引起来的,我在法庭上完全可以把这事推给你们家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