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限的脑子,不住地想,王爷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了,我现在是不是也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来?总不好越过王爷去。
王爷都吃亏挨打了,我让个芝麻官打一顿也不算什么吧?
人群里,急匆匆赶到的护卫,自然明白王爷的用意,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要是当堂抢人岂非更坐实了王爷的身份,浪费了王爷的一片苦心。
赶紧掏了腰牌,让后堂给坐在上首自鸣得意的县官递话。
从前头去后头,再从后头往前头传唤,一来一回靳王爷的二十板刚好打完。
……
元永舒刚下朝,就从张回那得了消息,脸色越发凝重了起来。
“李家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是预备拖上自己氏族百年的名声,也要把元家咬下台,这背后必定是找好了靠山了。拉着棺材游街,只是个开始。”
张回不禁觉得的讽刺得很。
看来李家真是穷途末路了,堂堂氏族大家连这般泼皮无赖的招数都用上了,真是叫人唏嘘。
不过,无论手段如何,若最后依旧赢了,这种不露脸的事,后人们也不会记得多久,只要把“烂肉”剔除掉,依旧是屹立不倒的贵族。
“爷,咱们的人回话说,在送他们去县衙的路上,有人企图出来抢棺材,但并不敢明目张胆,咱们的人防范得又严密,因此并未曾得手。”
元永舒面沉似水的快步往外走着,“找人查查李家姑娘的死因。”
张回瞳孔微震,“爷是说……是!”
时局纷乱,皇权斗争总是从各位竞争者,手底下最得力的官员之间开始倾轧。看書溂
外头的刀光剑影,从前是被一张大幕笼住,现下大幕拉开,已经真真正正落在了明面上了。
元永舒赶回来时,并不见娘子,问了小丫鬟又往老爷子处去。
等他到时,太阳刚落一点,还有些暑热。
门窗都是开着的,玉珠穿着一件品竹色绣团花的薄绸露水百合裙,正一手托着西瓜,一手捏着莹白的棋子下棋。
窗外的树影斑斑驳驳地落在她白皙润泽的脸上,葡萄似的眼珠子闪着一点水盈盈的亮光。
她轻轻放下棋子,微微一笑,一对酒窝像手里的西瓜一样甜。
张回在边上也看愣了,“爷这么一路着急回来,生怕少夫人受惊,我瞧着少夫人可是比爷您还沉得住气。”
元永舒瞪了他一眼,进了里屋。
玉珠一见他进来,跟小狗见了肉骨头一样,眼睛更亮了,立马扬起了小脸巴巴地瞧着,那小模样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爷爷。”元永舒先跟老侯爷行了礼,才过来落了座。
老侯爷轻轻摇晃着一把折扇,对玉珠说:“跟他回去吧,什么时候得了工夫,再来找我下棋。”
小夫妻俩起身告辞,玉珠挽着他的手,又赶紧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总觉得那个李二郎来者不善,还有静柔姑娘……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