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二郎坐在门槛上,哭天抹泪地哭自己的妹妹。
“我可怜的妹妹啊!你死得好惨啊!狗大的年纪,竟被逼得一回家就立刻吊死在了房中,呜呜呜,我的好妹妹啊……”
肃安侯府的大门,正对着繁华热闹的平安街,后门则是僻静些的杏花巷。
杏花巷里也有不少住户,听到有热闹都伸出头来看。
直至玉珠出来,门口的李二郎才堪堪止住了哭声,他打量着出来的女子。
只见她穿了一条紫燕纷月长裙,头戴一支金嵌珠宝蜻蜓簪,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却掩不住雪肌花貌,并没有他想象得那般小家子气。
“是你要见我?”玉珠端着姿态瞧着门口的男人。
此人瞧着威武不如她夫君,睿智不如她父亲,精明不如三叔,耍无赖的架势比从前四弟还差了不少,眼神闪烁四处乱看,瞧着很不正派。
只是后面那具黑漆的棺材……
李二郎猛的爬起来,指着玉珠骂道:“你这善妒的妖妇,逼死了我妹妹!我今日就要为她报仇!”
说着从怀里抄起一把短刃,不由分说的向玉珠扑了过来。
玉珠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侯府看门的小厮也都不是吃素的,肃安侯府世代武将,家里护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见有人行凶,立时有四个围住玉珠,把她护住,另有两个一脚上前踢飞了李二郎手上的短刃,三下五除二地把他擒住。
邻里邻居们瞪大了眼睛瞧热闹,更有甚者都想套车去叫亲朋好友来瞧。
“贼妇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为我妹妹报仇!”ia
李二郎以狗啃屎的姿势被摁在地上,头上戴着的白帽子拧了一团的灰,他挣扎着,嘴里不停地谩骂。
玉珠看着那口黑漆的棺材,想起静柔姑娘的眉眼来,温温柔柔的一个姑娘,娇羞可人,难道就此香消玉殒了?
当初父亲帮她处理此事时,虽说是闹到了朝堂上,但并未曾提及太后要指婚的是李家的哪位姑娘,听闻李家待嫁之龄的姑娘有好些位,既然未曾明说究竟是谁,静柔姑娘女儿家的名节就不会受影响,何至于如此?
她瞧着那口棺材,又瞧了瞧棺材旁站着的几个精壮的小厮。
时方才李家二郎要刺杀她时,那些个小厮并不曾过来帮忙,现下他们自家的主子被摁住,他们依旧只守着棺材,这不对……
她看着在地上苦苦挣扎的李二郎,忽然想起曾经她去广法寺上香时,那个假和尚和后头的劫匪。
他们尚且知道用些骗术手段,难道这位李家公子不知道?
若是性子单纯,不知道也不奇怪,既然准备用蛮力,那就该多带几个死士一起动手岂不是更保险些?
“你这个妒妇,都是你不能容人,逼死我妹妹,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李二郎还在骂。
玉珠低头看他,面沉如水不见半点波澜,只轻声说:“你并不想杀我吧?”
被摁住的李二郎一怔,转而继续扯着嗓子骂道:“你胡说什么,我恨不得生啖你肉!”
玉珠不怒反笑,“是吗?你既然觉得是我逼死了你妹妹,何故不到衙门击鼓鸣冤?亦或是告御状,我朝吏治清明,定能为你做主。”
两个看门的很会看眼色,立刻把李二郎拎起来,摁在了墙上。
“我,我是想亲自手刃你!”
“哦。你方才说,是我逼死了你妹妹,我为何要逼死你妹妹?”
李二郎咬牙道:“是太后娘娘想把我妹妹赐婚给你夫婿,你不肯容人,死活不愿意让我妹妹进门,她一个女儿家名声受损,谁都知道了她是个别人不要的,如何受得了这种屈辱,逼得她羞愤自尽。”
玉珠冷笑了一声,“此事发生时,你可就在边上亲眼瞧见了?”
李二郎没法接话,太后的寝宫哪里是他一个外男能进的,他又不是太监。
玉珠又道:“既然没瞧见如何能在此言辞凿凿?何况太后娘娘母仪天下,最是宽厚良善,即便真如你所说娘娘有心赐婚,议亲不成也是常有的事,长辈们皆会照顾姑娘名节绝口不提。你说谁都知道你妹妹是别人不要的,难不成这话的意思是说太后娘娘到处宣扬了此事,坏了姑娘名节?”wΑp
“我,我没有!我没这么说!你,你个恶妇强词夺理!”
看门的小厮搬了个春凳放在的门边,玉珠坐到春凳上乐冷冷看他。看書喇
“姑娘家名节极是要紧,旁人还没说话,你这当兄长的却迫不及待地四处宣扬那些个你根本没看见的,关于令妹在宫中的事,这究竟是何缘故?”
李二郎嘴唇咬的有些出血,一时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