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活刚随大叔来到3幢的204单位,上楼梯时大叔推销:“虽然这楼没电梯,但我们住二楼,近,扛东西爬起来也不累。”
开门进去后,张活刚起初没什么感觉,但在客厅走了一圈,他打了个哆嗦。
他感到阴深与压迫,仿佛有一双,不,不止一双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盯视着他。
他每走一步,步伐都格外沉重,被什么死死拖住拽住一样,迈不开去。
而房子里,由于做私房菜的原因,拥拥挤挤地放着两张能供十人坐的大圆餐桌,餐桌收拾得貌似干净,其实餐布上仍见一些没洗掉的油污痕迹。
张活刚看了看四周,闻到一股食物残余的气味,问:“昨晚开过伙?”
大叔笑笑:“是,昨晚开了最后一局,以后都不开了。”
一个大婶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擦着手,笑容牵强地问张活刚:“先生,这房子能买多少钱?”
张活刚见大婶手上有血渍,笑问:“做饭呢?”
大婶笑:“是,要不留下来吃午饭?”
张活刚:“不了,我赶紧回去给你们核个价吧。”
大叔:“那好,等你消息。”
张活刚往门口走,不经意看了眼阳台那边,见有许多空荡荡的长满锈的铁笼。
大叔见他面露疑惑,解释:“养鸡的,给食客准备。很臭是吧,畜生乱拉乱撒,不好管。”
张活刚回到中介,做了番市场调研和衡量。那个老楼房让人太不舒服了,又不像其它小区,能动辄值个四五百万,接盘无利可图,不打算要了。
耐不住大叔大婶天天轮流打电话来游说,还说坊间盛传政府准备征地,这老楼房以后大有可为。
张活刚当那些流言是放屁,可惜抗不住大叔大婶的电话轰炸,他随便给了个超低价打发:“50万!”
没想到大叔一口答应了。
“我去!50万他也卖?疯了吧?”从心在饭厅听完张活刚的报数,惊了。
这超低价,仿佛一朝回到解放前。
张活刚吃完橙子,边擦手边说:“那种老房子一般都是以前单位免费分配的,无本生意,又可能急用钱,一心想脱手,唉,管他们呢。”
从心飘过来问:“那我们能卖出去吗?”
“能是能,赚得少一些呗。”张活刚将一份文件抛给堂妹,“你什么时候去?”
躺沙发的张活柔双手接过文件,翻开看,把地址记住了,说:“等我考完测验再去。”
学校定期进行专业测验,她腾出时间去自习室温习。
马飞拿着几本书装模作样坐到她对面,张活柔带着耳机,对他不问不闻。
他拿手机给她发微信,却发现张活柔把他的微信删了。
马飞:“……”
微信是那天在食堂二楼吃饭时,他顺着劲加的。他很宝贝,不敢随便骚扰她,怕一个不小心被嫌弃和拉黑。
本来以为够谨慎矜持的了,结果还是这样。
马飞无计可施,最后用传统的沟通方法跟她说话——传纸条。
张活柔专心做练习,一个生脸孔的冷不丁给她塞进一张纸条,她犹疑着打开看,见写道:活柔同学,我没骗你,我家真的闹鬼!昨晚放冰箱的几盒牛奶和火腿罐头又丢了!
张活柔抬眼看了下对面,对面的马飞立即给她赔笑脸,合起双掌做求饶状。
张活柔收回目光,一声不哼起身收拾书包,离开。路过垃圾筒时,她顺手将纸条扔掉。
从心见马飞想追又不敢追,满脸懊恼的模样,怪可怜的,忍不住说了句:“这帅哥挺有心思,就是方法没用对。”
他不在乎说自己家闹鬼来开玩笑,却不知道倒卖凶宅对张活柔来说,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