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山放缓语气,问道:“今日要不要进宫?陛下昨天就来过了,很惦记你。”
江逝水放下碗筷:“我今日不去,劳将军代我向陛下请罪。”
“好。”李重山在心中宽慰自己,他还是要留下来补觉的,赌气而已,不要紧。
这日李重山也没有进宫议事。他斜斜地靠在凭几上,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过了一会儿,被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吴易回来了。他抱拳行礼:“将军。”
李重山看过了信,便将蜡烛点起来,一面问道:“逝水在做什么?”
“小公子先在张大爷那儿待了一会儿。”
江逝水带过来的那位老管家姓张,他年纪大,所以都喊他一声张大爷。李重山笑了一下,自己房里不好睡,偏要跑到别人房里。
只听吴易又道:“不过小公子也没待多久,然后主仆两个就去西边的院子了。”
西边的院子,就是江逝水问过他,特意收拾出来,供奉父亲与兄长的牌位的地方。
李重山道:“都收拾干净了吧?过几日请国寺和尚做法事的事情说了没有?”
知道江逝水会生气,昨日李重山就让人把那里收拾干净了,还派人去寺院里走了一趟,重新做了一个江逝水父亲的牌位,今天早晨就摆上去了。他还与寺院方丈约定了日子,让他们准备准备,过几天来将军府做法事。
但是吴易小心地答道:“小公子说不用麻烦了,放在家里反倒容易磕了碰了,还是他直接把牌位送到寺院里好,所以小公子带着人出门了。”
磕了碰了,说的可不就是他二人吗?
李重山心中烦闷,换了件事情问他:“几个暗中谋反的世家都查清楚了没有?”
吴易点头:“都查清楚了,已经部署下去,随时可以收网。”
“好。”他翻开案上书卷,从里边拿出一封信,站起身,“去城外庄子看看。”
将军府在皇城外也有几处田庄,是李重山一开始晋爵的封赏。此刻要去,吴易不用多问,也知道是哪个庄子。
马车从建威将军府的偏门驶出,除了车夫与吴易,便只有两个侍卫随行,十分简便。马车外表朴素,毫不起眼,但若是仔细看看,便能发现,拉车的马匹是战场上作战的良马。
驶过长街时,江逝水正从国寺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