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手象被钳子牢牢的夹锢,我本能的向後一夺,却纹丝不动。&ldo;师,师兄?&rdo;他忽然松开了手,说:&ldo;我想再待会儿。&rdo;我有些担心:&ldo;这泉水凉,虽然你不怕冷,可是……&rdo;&ldo;我一会儿就上去。&rdo;他都这麽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麽。&ldo;那你快点啊。&rdo;木先系好腰带,晋元穿著单衫,袍子搭在臂上,走了过来:&ldo;还真。&rdo;&ldo;嗯?&rdo;我抬头看他。晋元说:&ldo;我有些事想和你说,到我房里来一下。&rdo;我下意识的拢严衣襟,不大自然的答应了一声:&ldo;啊,好。&rdo;&ldo;你当时说定和逍遥灵儿一起上路的,却又放心让他们单独走了麽?&rdo;我说:&ldo;也不算单独,有那位石长老带领保护。&rdo;&ldo;那人谁也不认识他,若没有此人,我只担心他们两个人生活经验不够,怕被偷被骗。现在凭空多了这麽一个人,反而更添危险。&rdo;我舔舔唇,承认他说得对。那个石老头儿的确不是什麽好东西。但是害灵儿他是不会做的。在仙剑游戏中,他也算是站在巫後这边的人了。我是这麽直觉的。虽然把握没有十成,但是七成总有了。&ldo;你要找的是什麽东西,非常要紧的吗?&rdo;我索性跟他摊开了说:&ldo;你知道灵儿的身体,和我们不同的。而且她年纪小,又怀孩子,根本吃不消。我们所知道的寻常保胎药物,对她用处不大。有几颗珠子,是对她的症的。其中一颗就在京城。逍遥陪著灵儿,是不可能走开的,所以我要去京城,把珠子找到。&rdo;晋元释然的点点头。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不敢直视他。他那件外袍一直没披上,就穿一件单衣,而且还有些半湿。我当然不是那种随时发情不能控制自己的人。但是总觉得局促不安。似乎看了他,就马上会被千夫所指斥为色狼。是,我就是自己在心虚。晋元沈默下来,没有再说什麼。我想了想,轻轻咳嗽一声,打破寂静:&ldo;恐怕我们明天没法离开扬州城……&rdo;晋元说:&ldo;这个,我会去与府衙的人说说看,大概没什麼问题。&rdo;我点了下头:&ldo;那你早些睡。&rdo;他的手指拢在袖中,看起来瘦的厉害,而且肤色白的一点也不健康。面容沈静如水:&ldo;好。&rdo;我没敢再看他:&ldo;晚安。&rdo;晋元把我喊去就问了一个问题,让我觉得,他可能有真正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或许他是想说……关於上次那件事情。依他的那种君子风度,他大概会说,我们是好朋友,惺惺相惜。大概就是这些不会错。我推门出来,夜风一瞬间吹袭上身。打个寒噤……真凉。肩上忽然一沈,我吃了一惊。晋元站在身後,把一件外袍搭在我肩上。&ldo;当心脚下。&rdo;我好象梦游一样说了声:&ldo;是。&rdo;他没有关门,只说:&ldo;你先回去吧。&rdo;&ldo;没事儿的,你关门吧。&rdo;&ldo;可以照点亮。&rdo;他点了一下头:&ldo;你去吧。&rdo;我含含糊糊答应著,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隔著半条走廓,晋元微微颔首示意,然後关上了房门。我有片刻闪神,然後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泡澡的确让人觉得很清爽,但也同时感觉到非常疲倦。我重重扑在床上,人埋在被褥中间。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背上,凉意一点一点的渗入。清醒点吧。还做什麼春秋大梦呢。人家对你和气一点,你就开始飘飘然了?我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身体明明疲倦的要死,可是却没有睡意。大概是头发太湿,不舒服的关系。我找了条干的布巾,慢慢的擦头发。擦头发是个枯燥的活计,尤其是头发很长的时候。在现代的时候,我的头发最长也没超过耳朵下廓。现在可好,都披在背上了,洗一次半天才能干,这时代又没有吹风机……睡意一点点漫上来,半湿的布巾和半干的头发纠在一起,我沈沈的睡了过去。夜裏似乎做了梦,然而却只觉得是个紊乱的梦境,裏面有现代的一切,各种交杂的声响,是这个时代不会有的。忽然一声尖锐的声响,好象是急刹车。这一声和留在我记忆深处的那一声刹车声突然间重合起来,排山倒海似的痛楚和压迫感,身体分裂的感觉……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窗外又传来一声尖啸,这次我分辨出来了。不是刹车声,怎麼可能呢。木框的窗欞,上面糊著白色的窗纸。月光照在那白色的窗纸上,整个窗子都有一种萤光。我跳下床去推开了窗。果然,那尖啸声又一次响起。隔壁的窗子忽然喀喇一声碎开,一道黑影飞身扑出来,轻盈的落在远处的屋脊上。我喊:&ldo;木先‐‐?&rdo;他的声音远远传来:&ldo;x的,飞贼偷到我们头上了!我的包袱‐‐被她摸了!&rdo;说到最後四个字的时候,人已经远远的跃了出去,声音也模糊不清了。飞贼?哎,我都睡忘了。想不到她还真来偷了。我回手摸过外衣,还有剑,纵身也跃出了窗子。头发散著没有扎起来,被夜风吹的尽向後去。我的轻功比木先好,转眼间就追上了他。他正站在一栋房子的屋顶上发傻呆。我跃过去,落在他身边。&ldo;追丢啦?&rdo;他木然的站著,我心裏一慌,一把拉住他:&ldo;你受伤了?&rdo;游戏裏那女飞贼可是会使飞针的。&ldo;没有……&rdo;&ldo;人呢?&rdo;他摇了摇头,失魂落魄似的说:&ldo;她身法太快了……我追不上。&rdo;我问:&ldo;哪个方向?&rdo;他的回应依旧只有摇头。直是的。我四顾看看。没有什麼异常,耽搁这麼一下子的功夫,人家不跑没影儿才怪呢。哪有呆在那裏等你去追的道理。&ldo;算了,包袱裏头都有什麼东西?&rdo;他又象是出了神,半天没说话。我觉得他可能被飞贼打中脑子了,要麼就是丢的东西很要紧。&ldo;喂,那回去吧,先看看损失。&rdo;他麻木的跟著我向回赶。风吹起来,我落後他半个身。忽然发现他手中握著一块布,在夜色中不是很显眼。要不是布角被风吹著动,我还没注意到。一块黑布。咦?哪裏来的?我没有出声,而木先根本象个游魂一样,完全不在意我。我仔细的看那块布:颜色,大小,款式……这个东西,可真象是……我曾经在电视电影儿裏见过的夜行人常用道具:蒙面巾。也许是我眼花,等到了客栈裏,灯光底下的时候,那条一闪而逝的黑布角,已经不见了。客栈裏的人都已经被吵了起来,林还有晋元,都已经穿好了衣服,等著问情况,结果我们就两手空空的回去了。我张望了一下,林正在对客栈老板发脾气,木先有些心神不宁。晋元不显得太渴望,但是精神也不太好。他问我一句:&ldo;怎麼样?&rdo;我摊一下手:&ldo;只远远看到,追丢了。&rdo;更多的人起了身,好象大家都在紧张的清点行李。然後住二楼拐角的那个生意人,也说行李不见了。我却正在奇怪:姜明呢?闹这麼大动静,难道他没有听到吗?那是不可能的。林走过来:&ldo;太过份了。天一亮我们就去衙门,我非把这贼……&rdo;我摆一下手:&ldo;等下说,我去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