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我就说——”林浩宇正说着,被周复一个眼神扫过随即噤声。
附身抱起埋头的秦乐山,周复走出房间,徒留一个散发父性光辉的背影。
趴在周复肩头的小孩抬起头,连眼眶都没红,林浩宇看得眼角一抽,赌气坐回床边。
他不开心了!
得周复哄哄才能好。
要说秦乐山刚来家里的时候也不是这样,怎么长着长着,就成了这幅样子,林浩宇不理解。
支教的最后一年,林浩宇正考虑是否要继续留下。
支教的地方藏在一座大山里。
校舍盖得不大,除了几间教室,就只有一间职工宿舍。老教师退休,校长是当地人,林浩宇同周复刚来到的时候,六个年级的学生凑不出来一个班。
这是个贫穷的地方,除了雨水滋养出的绿树,林浩宇看不到生机——青壮年纷纷外出,留守的老人同儿童,身上的衣服洗得发旧,连个鲜艳的色彩都没有。
周复没有资格支教,但他也跟了过来,美名其曰:怕林浩宇看上山里更野的男人,跟着人家跑了。
林浩宇在机场看到跟来的周复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差点就后悔了。
不过周复真来对了。
林浩宇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来到山村,很快水土不服生了一场病,好在周复细心照顾,才迅速痊愈,没留什么病根。
初来时他们不熟悉当地方言,挨门挨户询问哪家有入学适龄儿童,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好在校长是当地人,又同村支书说明情况,广播就在山里日日回荡起来。
但没有多少人来上学。
特别是那些留在家里的女孩。
林浩宇上了一个多月的课,只盼来不到十个学生,其中唯有两位女生。
之后他得知,村里的女孩虽不少,但都没送过来。
他和周复都是男人,村子里的人不放心,怕他们对女孩不规矩,防贼一样看着。
此外,林浩宇还得知大家“保守”地倾向于将上学的机会留给家中的男孩。
“他们这是重男轻女,封建思想!”林浩宇真正做了老师后脾气渐长,说话倒比以前更有气势。
此处比周复家乡更加贫穷,人的思想也愈发顽固,面对林浩宇的愤慨,周复没有简单地随口安慰,认真思考之后他提议着:“如果有必须来的理由呢?”
“什么理由?”
“我想没人会拒绝白来的午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