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教学楼还没来得及下台阶,就听见两声急促的喇叭,我下意识地一扭头,只见路边的梧桐树下停了一辆半旧的越野车,钟诺言正斜靠着车身扬一扬手。
这个人!
还嫌谣言不够劲爆啊,下课时分门口路上到处是学生,而且才上完系副主任的课,陈老头就在我后面哎!
我白他一眼,只得慢吞吞走过去,凶霸霸地问,“干嘛?”
“生日快乐。”
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是钟律师让他来接我。
我笑嘻嘻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去。”
“哦?”他故作不解,“去哪里?”
我懒洋洋地笑,“咦?难道不是你老爹吩咐你来的么?”
钟诺言笑了。
“是,爹吩咐我来接你。”
“啊哈!”
“可是我只答应来接你,并没有答应带你去钟府吃饭。”
咦?这话说得蹊跷。
我不由瞪大眼睛看住他。
“嗨,周泱泱小姐是否赏面陪区区在下鄙人我出去兜个风呢?马儿是破了点,马夫技术还是不错的。”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就着钟诺言打开车门的手势上了车。
眼角的余光中,我似乎看到陈教授驻足沉思的身形,还有往来同学交头接耳的举动,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周泱泱行的正坐的直,爱谁谁!
出于一种恶作剧般的心理,我故意摇下车窗,傲慢地抬眼迎着那些恶意的目光一一回敬过去。
一旁正在启动车子的钟诺言颇有些好笑。
“小孩子!”他说。
我才不管。
车身轻快加速的一瞬,我突然觉得很愉快,吹出一记响亮的口哨,一仰头无声地笑了。
“周泱泱生日快乐。”
细细掠过的风声中,我再次听到钟诺言温柔的祝福。
这个阴天的秋日,钟诺言载着我一路兜风,车开得快而平稳,窗外的街景既熟悉又陌生,这是我出生成长的城市,岁月流逝,物是人非,一切都在变化。
我也变了。长大了。
可我也没变。一直都是那样孤独。
“泱泱,想去哪里?”钟诺言温和地问。
我一转头,迎上他清亮的眼瞳。
我怎么从来也没注意到,他有一双这么好看的眼睛?
那么亮,又那么深,仿佛静海深处透出的星光,隐隐光华,含蓄而璀璨。
“周泱泱?”
今天的钟诺言和平时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