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挑?就你也配跟老子单挑?”彪形大汉打了个响指,酒吧包厢里跑出来几个又瘦又高的瘦猴儿。瘦猴们的胳膊和后背上都是纹身,一看就是社会人士。“给我过来……”彪形大汉去拉施夏夏。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那彪形大汉的话还没说完,施夏夏一个反身回旋踢,把他干在了地上。那群小弟直接看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才是不是这个小矮子踢了他们老大。四周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施夏夏抓住曹子桐的手腕,“你还愣着干嘛?跑啊!”一说跑,曹子桐就来劲儿了。他拽着施夏夏的手穿过人海,冲进等在路边的小蹦子。车子开出去几百米,两个人终于逃离了是非之地。曹子桐还没从刚才那一脚里回过神来。“施夏夏,”他嘴唇都被打肿了,“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厉害的功夫啊?”施夏夏晃晃脑袋,尽可能地表达清晰,“小时候,有一次你被混混堵到巷子口,他们追着你要钱。我看见了,但我跑了。因为我不会功夫,我保护不了你。”“我很自责,回家以后就跟我爸说我要学跆拳道。他不同意,说小姑娘要文静一点儿,我绝食了三天,他才答应我的。”施夏夏举着三根手指头,“你知道我求我爸求的有多艰辛吗?你知道我这三天除了喝水真的什么都没有吃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乐呵呵地接受着我对你的好……”她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像泉涌止不住。“曹子桐,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任性过,但我所有的任性,都是跟你有关。”她攀着他的肩膀,“这么多年你没有谈过女朋友,我也没有谈过男朋友。你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我是找到了合适的,却不敢表达。”施夏夏的鼻息尽数喷在曹子桐耳根,“你不是问我喜欢的人叫什么吗?那我告诉你,他叫……”“曹子桐。”“我相册的第一张照片,是我们小时候的合照。”施夏夏说完,曹子桐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如果说刚才的酒精起到了麻痹作用,那施夏夏这番话,绝对起到了昏迷作用。从小到大,他对施夏夏的感觉,就像是寄居蟹和它的壳,谁也离不开谁,但仅仅是生存的关系。他们的关系好到甚至能穿同一条裤子,也正是因为亲密的像家人,他才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他对施夏夏的照顾只局限于他爸爸说的,“夏夏是个女孩子,你要尽到男子汉的职责,不要让她受委屈”。但他听到施夏夏方才那些话,回顾这么多年的时光,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让施夏夏受委屈。她才是那个应该被保护的,而他却被她义无反顾地保护了很多年。曹子桐心里一团乱麻。他知道这些话都是施夏夏的醉话,他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当施夏夏酒醒了,想起了今晚发生的事,他们还能像朋友一样吗?能。他太了解她了。她自小就像风,说话做事但凭心意。如果有丢脸或者破罐子破摔的无奈之举,第二天她也会表现的像没事人一样。但他不能。距离他们的住址还有不到一千米。曹子桐把施夏夏的头扶起来,“夏夏,我不知道你对我是这样的情感,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做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曹子桐,”施夏夏眯紧眼睛盯着他,“你流血了。”她凑近他的嘴唇,用手蹭去干涸的血迹,“疼么?”曹子桐被她逼到车座的角落,动弹不得。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施夏夏就吻了上来。她的唇紧贴他受伤的位置,温热的吻与火辣的伤口交织,曹子桐脑袋里的定时炸弹,终于在这一刻挺到了终点。他大脑空白,任凭施夏夏把他拖进屋。屋里没有开灯,漆黑的夜色里只有一盏明月相随。施夏夏滚烫的身躯紧贴着他的,“曹子桐,”她呼吸急促,“曹子桐……”她扯着他的衣服,吻从脖子一直蔓延到他的背。狭窄的宿舍此刻是那样拥挤。暗夜里,两个人紧紧相拥,锅碗瓢盆落了一地。整齐的床单被打乱,施夏夏绑起头发,随着窗外飘摇的樟树叶一同摆动。蝉鸣阵阵,气息重重。她抓着枕头,额角青筋暴起,像旺盛的爬山虎。修长的枝芽四面八方展开,将一切紧紧包裹。仲夏夜长。不过刚刚开始而已。周日。初九起了个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