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喷香水了?”陈在野脊背微僵,“没有,体香。”“你的体香……还挺好闻。”初九故意调侃。“不好闻的,那叫狐臭。”初九抬手遮着阳光,“陈大少爷,想好吃什么了吗?”“学校附近有家馄饨店,去不去?”初九故作为难地叹口气,“没想到都周末了,我还摆脱不了学校的控制,走吧。”陈在野拽住她背心上的连体帽,“不想去就不去。”“想去,”她拉他袖子,“逗你的,快走吧。”初九怕晒走得飞快,陈在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从书包里拿出伞撑开。他三两步追上前面扑腾不停的小短腿,把伞举到她头顶。炙热的阳光被隔绝在外。初九疑惑抬头,“你带伞了?”“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有雨,没看?”初九擦掉额头的薄汗,“我屋里的电视就是个摆设,早不能用了。”“手机呢?手机不能看?”陈在野不动声色地走到初九外面护着她。“我姐为了防止我玩儿手机影响学习,只让我在固定的时间上网,昨天晚上睡得晚,忘了看。”“我当时什么事儿,”陈在野吊儿郎当地笑,“以后每天的天气预报,我都发短信告诉你。”“成本太高了,不值当。”“怎么不值当?”陈在野朝她的方向歪了歪伞柄,“您都是住单间的黄金了,我还能吝啬几毛钱的电话费?”初九被他调侃得一路上笑不停。学校路西二百米左右的位置,一家装修简洁但不破落的馄饨店映入眼帘。正是午饭时间,店里人很多。位置都被坐满了,陈在野和初九点完餐,只能跟角落的人拼桌。身侧两个大妈聊的正火热。…“你知道老宋家那儿子吗?我以为挺老实一小伙儿,竟然偷他爸的钱,昨天晚上被他爸打个半死呢。”“老宋太过分了,跟个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也不给他儿子吃饭的钱,他儿子都要瘦成杆儿了吧?”“他天天喝酒抽烟,干活又不积极,哪还有钱给别人啊?”“他儿子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学习还不错。”“宋……宋奢吧?”…陈在野和初九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昨天晚上他家闹的声音可大了,我隔着一条街都听见了。”“要我说,就应该让他跟他大伯住。他大伯人多好啊,一辈子勤勤恳恳,结果没个孩子。”“他大伯以前上门求过,被老宋骂回去了。我记得老宋当时说,就算他养不起孩子,也不会白白送给老大,便宜了别人。”“他哪是舍不得孩子,他是想留下孩子,当佣人伺候自己吧?”“你吃完了吗?吃完咱们走吧,地里还有一堆活儿要干呢。”“哎,走吧。”…两个大妈一走,桌前瞬间安静了。老板端着两碗热乎乎的馄饨过来,放在二人面前。陈在野和初九都没有动筷子。两人盯着香气馥郁令人垂涎欲滴的的馄饨,怎么也没有胃口。半晌,陈在野搅了搅馄饨,“吃吧,待会儿就泡坏了。”“我想……”“吃完饭我陪你去,”陈在野知道她想干嘛,“看在这小子这么惨的份儿上,我就先暂时不跟他比谁更帅了。”压抑的情绪被一扫而空,初九笑得合不拢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的想法?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蛔虫算不上,”他喝了口汤,“应该算得上房东与房客之间的心灵感应。”“既然有心灵感应的话,房东知道房客现在想说什么吗?”初九挑眉。“什么?”“幼稚。”陈在野别过脸笑,“小屁孩,没你幼稚。”原本舒坦自得的一顿饭,在八卦的惊扰下匆匆结束了。初九和陈在野从馄饨店出来,天色已经不如上午好了。黑云堪堪压到头顶,阴沉而闷重。像是兜不住雨水的重量,即将喷薄而出。“我上次跟宋奢一起回家,我知道他家在哪儿。”陈在野拉住她,“等会儿,你什么时候跟宋奢一起回家了?你不是一直都跟我一起回家吗?”他语气酸软,“时间管理大师?”“哎呀,”初九的语气比他还酸,“还不知道谁是时间管理大师呢,前一秒还在陪宋奢打针,下一秒就跑到了刘璐的车上。能把时间分配的这么好,我是万万比不上的。”她表情无辜,“陈大少爷,您说是吗?”“是,黄金说的能不对吗?”初九抱着胳膊往前走,“什么时候也教教我?”“教不了,”陈在野亦步亦趋跟着,“教别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