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别来无恙啊。”
荣简悠悠转醒之时,脑子尚且还不清醒,但她努力地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现下的情况。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她家的马车被一群土匪打扮的小厮所劫,她还记得那时候,丞相夫人还在追问车夫出了什么事,就被突然窜入车厢内的黑衣人们吓了一跳。
紧接着,她们被黑衣人捂住了口鼻,一下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荣简便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椅子上,四周的摆设陈旧,甚至还结有蛛网,想必是废弃许久,而至于站在她面前说话的那个人……
荣简费力地抬起头,眼前的青年金装玉裹,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甚至还很有闲心地笑起来。
——正是黑切黑男主伏吕葎本人。
荣简特别想高深莫测地冷笑一声,但却因为中了类似软骨散的药物而连提唇角的力气都没有,半晌,她才有气无力地问伏吕葎
“我母亲呢?”
伏吕葎显然很满意她这一副乖巧顺从又无力的样子,这时候竟还是和颜悦色地回道
“我只带回了你,令堂被放在马车中,现下也应该要醒了。”
他说完,暧昧般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荣简
“估计不见了宝贝女儿后,正忙着哭着要报官呢。”
荣简……
荣简拳头硬了。
她明白,虽然伏吕葎撕掉了假面之后,言语中对于她和丞相夫人,那都是对待物品的态度,但是事实上,他其实不是轻看女性。
严格来说——
这位黑切黑男主,看不起除了女主以外所有的‘他人’,而可能相较起男性而言,他更看不起在这个特定时代背景下处于更弱势的女性。
荣简现在恨不得现下就挣开绳索给他一拳,给他上上一课。
但是很快,她还是不得不接受了‘徐荣简’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武力值实在过低的事实,扯了扯嘴角,冷静道
“什么意思?”
伏吕葎微微一笑“徐小姐可坏了我太多的好事了。”
荣简面无表情,听着他激情澎湃地从自己如何深谋远虑多年给伏空青的餐食中下蛊,到如何如何陷害太子血脉不纯,最后又灵机一动把他送到青楼羞辱,最终又如何获得了荣简的信任交了兵符,然后让伏空青对自己感激涕零……
荣简麻了。
她听着听着,觉得这黑切黑男主可能也是憋坏了,这么多年在外塑造佛心满满的形象,可在内深谋远虑阴谋一箩筐,是个正常人都得憋出精分来。
更别提是本来脑子就有点病的男主了。
荣简听着听着,倒开始心疼起来。
不过,不是心疼男主,而是心疼她自己。
在对方因为话说得太多,而拿起旁边的一壶清水准备喝水之后,荣简忧伤地开口问道
“小侯爷,你告诉我那么多,是不是不想我活了?”
伏吕葎喝水的动作都停下了,他用一种‘你竟然听懂了’的眼神又打量了一遍荣简,这时候倒是真的加上了点欣赏
“嗯。”
荣简……嗯您娘啊!
软骨散的药效在慢慢退去,她可以自如地动弹手指,但依旧挣不开绑着自己的绳索,荣简深深吸了口气,她冷静下来
“如果只是要我死,那小侯爷没必要大费周章把我绑到这里,肯定是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吧?”
这下,伏吕葎的眼神从欣赏已经变成了赞叹,他凑近了荣简,笑眯眯地道
“徐小姐果然是聪明人,自然的,你坏了我那么多好事,却阴差阳错地成了我们太子殿下的心尖尖,而你注定要死,那就要让你的死亡拥有最大的价值,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