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那时觉得腐烂的是自己,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发烂发臭的一直是这两个人。
室友见他出现,赶紧一秒蹬上些冲到门口。
“你回来了,慢慢聊,我先去上班了。”
室友也是个社恐属性,话未说完,人已经逃到了下一层。
楼朝面色平静地在门口换了鞋,随手将房门关上。
男人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单手插兜,一手用仅用指尖推开了他的房门,像一个高傲的国王审视一个贱民的狗窝一样,居高临下地打量。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TOP1医学院毕业生就这待遇吗?”
女人轻声挪动他的黑色高跟鞋,在屋中央的地板上缓慢地转了个圈,开口时语气里的厌弃满得快要溢出来:“就这种地方也能住人吗?”
男人推门、开灯都仅用一根手指,女人走过每块地板都嫌弃地砸一下嘴,好似仅用细跟那一块面积接触了地板她都嫌脏。
“我们精心养育你那么多年?就为了让你住在这种地方,丢人现眼!”
“楼朝!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你!”
辱骂和打砸是他们最擅长的事,短短几分钟,他那件小小的房间就被造得像个垃圾场,女人穿着鞋站在他雪白的床单上,歇斯底里地发疯。
他们企图再次将楼朝几年的辛苦踩在脚下,彻底粉碎。
楼朝垂眸看着那张单人床,他曾经躺在那里,仰头望着那扇小小的窗。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这些年很不值得,可当患者家属握着他的手止不住地呜咽,红着眼睛说感谢时,他又觉得日子还能过。
此时此刻,他想起程嘉意那颗完美如艺术品的后脑勺,笃定他人生的意义不需要被别人来赋予。
楼朝转身走进了小厨房,男人跟着出来,停在了他房间门口。
“这种恶心的地方光是站着,我都觉得要窒息了,这几年你是怎么住过来的?”
“这就是你逃离之后追求的梦想?像臭老鼠一样在阴沟里发臭?”
啪!
一声巨响,吵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楼朝把刚拎出来的菜刀砍在了椅背上,力度之大,刀刃狠狠地嵌入木头里。
女人被他陡然的发疯吓得一个趔趄,脚下一歪,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倒在地上,男人去搀扶,腿不小心碰到破旧的椅子,菜刀滚落在地,利刃跟地板接触,发出尖锐的蜂鸣。
“啊啊啊啊!”
女人蜷缩着身子颤抖,捂着耳朵发出凄厉的尖叫,精致的妆容花了,五官扭曲而狰狞,男人握着她的肩膀,望向楼朝的眼神里也带了一丝……畏惧。
楼朝是全场唯一一个站着的男人,拥有身高的绝对优势,其实但凡他俩多看看他,就会发现楼朝的身高早就超过了他们,他是个成熟且高大的男人。
他往前走了一步,用脚轻轻把菜刀往前提了一点。
女人又爆发出剧烈的尖叫声,男人赶紧搀扶起他,逃命似的退了几步,狼狈不堪。
楼朝倒是轻声笑了一下,他微着皱眉,表情却很平静:“9岁时,我摇尾乞怜。19岁,我把碎掉的人生重新拼凑上路。29岁了,你们凭什么觉得还可以将我随便拿捏?”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