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这个狐狸眼的江复,心中莫名的感到烦躁,他像条阴湿的动物,从一开始就朝你步步紧逼,蜿蜒蠕动着想要窥探你的内心秘密。现下他又这样朝她靠近,微眯着那双上挑的狭长眼眸,再美的容颜都被这份阴沉给破坏殆尽。
她连话都不想和这人再多说一句。
崔景樾在一旁感受出李乐之的烦躁,倒也纳罕,他从没见过李乐之这样讨厌一个人,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下去一句。他上前一步,隔绝住江复看向李乐之的眼神。
崔景樾身量很高,比江复高出好几分,他这一挡,江复再看不见他身后的李乐之。
“江公子,我们有什么秘密是我们的私事。”
崔景樾微微俯视眼前这个男人。
“我们是来这里做事,但不是签了卖身契。”
“所以我们说与不说,你都无权过问。”
他话音一冷,极淡的嗓音却给了眼前男人无端的压迫,明明他还要长这叫赵越的年轻人几岁,可现在却被压的喉咙干涩,还有质问的话语半晌都说不出口。
赵霁也上前帮腔:“你这小子好生奇怪,不去审审那还留着的活口,现在在这儿质疑刚刚救了你们大小姐的人。”
“哼,也不知道某些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自己来的迟,还有脸问顶事的人。”
一人一句,让江复一句话都插不进来。
“好了!”
坐在首座的江渔晚重重的将手打在身侧的紫檀木桌上,皓腕上的翡翠镯子和桌面狠狠的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肉疼的声响。
“江复你回来。”
她叫回江复,重新看向李乐之三人:“若不是李护院他们,今夜我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再不可说他们的是非。”
江复坐在下首,微微点头,藏在袖中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皮肉,渗出丝丝血迹。
“既然在座的都是我江渔晚最信的过的人,我就来说说我的一些猜测。”
站在崔景樾和赵霁身后的李乐之眼神一亮,要说正事了。
“诸位都知道家中祖父,父亲和几位哥哥都在海上遭了难。”
伏在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其实自祖父他们准备和官府一起出海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妥。”
“虽然江家在云台道一直是商户之首,但这些年随着老刺史的病情加重,在云台官场上的依靠越来越少。。。。。。”
但明家和尤家又都送了自家女儿或是财帛给张恒和虞朗,这两个现在云台道真正的话事人,与张氏和虞氏牵上了线。没道理赚钱的大买卖只有他们江家知道,而明、尤两家没半点消息。
而且这两年在张恒和虞朗若有似无的插手下,尤、明两家都已经吞吃他们许多产业。父亲和哥哥们整日都愁眉苦脸的,所以在知道这是桩稳赚不赔的大买卖时,才一定要咬上的原因。
父亲自负,认为有老刺史余威撑腰,没人能为难他们,甚至将所有哥哥都带上,要一起去见见世面。
可自从祖父他们出海后,她越想越心慌,总觉得是被人摆了一道。
毕竟这天下没有天降的馅饼,还没人抢。。。。。。
“正如赵齐所说,三叔他们没这个钱也没这个胆。。。。。。”
“所以我以为。。。。。。会不会是尤、明两家想要趁机吞下整个江家,干脆将我这个最后的江家人给除掉。”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