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心谈闭上眼,不想要再去想这些,此刻越是幸福以后越是痛心。累了一天,景心谈刚刚要进入睡眠状态,就觉得自己的床晃动了一阵,有个人在推自己,他惊讶地起身看去,雷灼爬了上来,跪坐在他床上,景心谈皱了皱眉,还想干什么。
“那个,我想和你一起睡,你往里一点。”
景心谈疲惫得很,脸上挂了些不耐烦,
“下去。”
雷灼搔了搔头,可怜巴巴地瞥了他一眼,
“就一次,不行吗?”
景心谈正在犹豫,雷灼就厚着脸皮躺下,硬生生把景心谈挤到了墙边。景心谈心里有些不爽,却也实在没力气再和他争执,他一躺下,雷灼火热的体温就包了上来,景心谈无奈地想着今晚铁定不能好好休息了,却没想到这想法还没三分钟,自己就已经在雷灼怀里打起小呼噜了。雷灼知道他是真的累了,伸手够过空调的遥控器打低一些,然后搂过景心谈的腰,美滋滋地睡过去了。
雷灼觉得,大学四年,这最后一年却是最为美好的,至少目前为止,景心谈对自己的态度,不会主动,但是自己只要不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应允。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和精力,打动了一颗冰冷的心,他觉得每一次景心谈对他的纵容,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景心谈对打工这件事仿佛是入了魔上了瘾,大四的课时很少,大部分学生都去实习了,景心谈则是一连打了四份工,只要不上课,时间都排得满满的。对此,雷灼很是抱怨,他一直不理解景心谈为什么要这么拼着挣钱,现在去实习,毕业了找份好工作不是更好。不过他也没什么时间去和景心谈聊这些,大四还没开学,雷灼就收到教授推荐进了一家不错的律师事务所实习,每天整理资料做些力所能及的,却也是忙得见不到人。两人一般只有晚上下班了才能回宿舍见面,景心谈回来的还很晚,基本上大家都睡着了,雷灼就会等着他回来一起去公共浴室磨一会儿,有人的话就只能用眼睛过过瘾,没人最好,能顺便揩个油。
天越来越冷了,转眼就近了年尾,早上雷灼骑车把景心谈载到咖啡店门口,自己再去事务所。景心谈把头盔递给他,转身要走时,雷灼叫住了他,景心谈看着他,雷灼盯着看了会儿,伸手把他拽到身边,在他脸上啵了一口。
“下周是圣诞节,文昌那边好热闹,你留给我那天,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这个词进了景心谈耳朵里,突然心跳加快了些,他说晚上回去看看那天安排再和你说,雷灼噘嘴无奈点了点头,戴上头盔,在他目光下加了油门骑了出去。景心谈站在那里,看着雷灼远去的背影,心中泛上一丝酸疼,身后抚了抚胸口,带着些许苦涩,转头走了。
25日是个周五,景心谈借口推了晚上的家教,但是白天还是去咖啡馆打了工,雷灼见此,想着白天反正也没什么好玩的,于是自己也去事务所忙了小半天,下午早早请假离开后,就骑车去接景心谈。景心谈看着坐在车上看着自己,笑得和个傻孩子似的高壮的人儿,无奈笑了笑,心里也是有些甜的。他跨坐到雷灼身后,雷灼说了句“抱紧我”,就合上头盔,骑了出去。
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在闲逛,商场门口摆放着五彩的圣诞树。雷灼和景心谈并肩走进商场里,景心谈很少逛街,商场里充满着圣诞气氛,打眼望去,几乎都是小情侣在闲逛。景心谈陪着雷灼逛了一圈,雷灼突然俩眼一亮,拽着景心谈走到了一家饰品店。店里有一面墙上挂得都是围巾和帽子,景心谈扫视了一圈,这样的装饰还是很好看的,
“心谈。”
雷灼叫了一声,景心谈转头看他,突然就有一大团毛茸茸的东西往头上扣过来,景心谈皱眉一看,是条围起来的围巾,雷灼把围巾套到景心谈脖子上,戴好后,景心谈才发现他脖子上有条一模一样,只不过是蓝黑相间的,自己这条是红白的。
雷灼笑得开心,他伸手帮景心谈调整围巾的样子,手触碰到脖子,两人都愣了一下,雷灼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突然小指被什么东西挂住了,雷灼疑惑地从景心谈衣服领子里挑出挂住自己的那条线,是条黑蓝色绳子编起来的挂线,挂坠一点点被勾起来,雷灼看到它的那一刻,盯着它怔愣了许久。不是其他,就是当初自己送给他的那颗晶莹剔透的月长石。雷灼心跳加速起来,有些欣喜和感动,他看向景心谈,脸上带着些激动的色彩,景心谈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些羞涩,
“我是觉得这东西挺贵的,买都买了,所以就戴上了。”
其实这颗石头,他已经戴了许多天了,只是一直藏在衣服里面,就像藏在心里的一处秘密空间。
雷灼克制不住自己,虽是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一把抱住了景心谈,抱得死死地。景心谈皱了皱眉,他有些在意周围的目光,伸手推拒着雷灼。
“雷灼,放开。”
雷灼听话地放了手,景心谈悄悄扫视了一下周围,有些埋怨地看向雷灼。雷灼却全然不在意,只是牵着他,去柜台结了这两条围巾的账。出了店,雷灼的手就没有放开过景心谈,景心谈挣扎了好几次,还出言训斥了他,雷灼全然当听不到感觉不到。
晚了些的时候,商场一楼举办了活动,许多外国人装扮成圣诞老人,卡通人物的模样在下面载歌载舞。雷灼和景心谈在三楼的餐馆里吃了饭,走出来恰巧看到,于是就趴在三楼的栏杆上往下看。景心谈看上去还颇有兴趣,满是好奇地看着那些老外表演,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盯着自己看得人,雷灼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去,揽过景心谈的肩,景心谈怔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若无其事地往下看表演,就又转头看了眼肩上的手,没说什么,却是若有若无地笑了笑。
两人走到了瘦西湖,夜晚人不多很是空旷,天上没有什么云,星星点点很是清楚,雷灼和景心谈吃饭的时候都喝了一点酒,这会儿离开繁华区,漫步在公园里,景心谈觉得有一些热意。走到一处亭子里,两人坐下休息了一会儿,雷灼抬头看着天,
“这感觉真好,心谈,我现在有种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景心谈看着他,没有回话,他微微低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雷灼突然伸手握住他的双手,景心谈抬头看向他,就见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谢谢你为我做的改变,景心谈,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对景心谈来说有些太沉重,雷灼越是这般深情,景心谈心里越是罪过。他看着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就是这么看着。雷灼的脸慢慢靠近自己,近到咫尺之间却是不再向前,他知道景心谈不可能对自己说出我也爱你这种话,但是他也想要一个回复,哪怕模棱两可。景心谈低眉看向雷灼的唇,犹豫了片刻,慢慢伸过头去,吻了上去。唇间微微地碰触,雷灼笑了笑,伸手抱紧面前的人,用力回吻回去。
无人的夜晚,微醺的酒气蒸发开来,本是情意绵绵地轻吻变成了富有情。色意味的狼吻。景心谈似乎要喘息不上来,他伸手微微推着雷灼,给自己留出喘息的空隙。雷灼的急迫和激动,让景心谈有些吃不消,
“雷。。。灼。。。够了。”
雷灼停了下来,抵着景心谈的额头大口喘息着,两人平复了一会儿,冷风吹过亭子,燥热消散了些,雷灼搂过他,脑袋塞到他的脖颈间,
“心谈,我想要你。”
景心谈有些懵,
“要我什么?”
雷灼心里想笑,又拱了拱,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过景心谈推在自己胸前的手,往身下移去。触碰到的时候,景心谈便了然了,就觉得脸突然热了起来,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可以吗?”
雷灼见他没动静,又出声询问道,景心谈心里很是挣扎,他闭了闭眼,无所谓了。伸手搂过雷灼的背,点了点头。雷灼兴奋地要跳起来,他坐正了身子,拿出手机翻找着附近的酒店,殊不知景心谈看着他,脸上满是苦涩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