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玻璃罩里,身边是及腰深的水,她努力地拍打玻璃罩,高声呼救。却看到桑桐那张巨大无比的脸,正透过“玻璃罩”看着她。桑桐在唇边竖起食指,对阿喵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拄着拐杖,回房间,落锁。找来一块红布,蒙住了玻璃瓶,想了想,将瓶子放到了柜子最下面的抽屉里。她来到床边,摸了摸桑榆的额头,还有些余热,不过已经见汗了,谢天谢地。退烧药里有安眠的成分,看桑榆的样子,怕是要再睡几个小时。桑桐为桑榆扯了扯被子,神色一凛,拄着拐杖来到墙边,抽出一个密码箱打开,里面竟然还是一个密码箱。桑桐摊开手掌按到了小密码箱上,感应板瞬间识别指纹“啪”的一声,弹开了。这双重密码箱保护的东西,竟然是一张平淡无奇的十六开黄纸。黄纸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上面的红色字迹已经褪色,一些小字基本辨别不出,但上面最大的四个字还是可以辨认。“四方游契”桑桐小心翼翼的将“四方游契”取出,平躺在地上,头顶对着房门,将四方游契平放在胸口,口中低诵一段口诀。下一秒,穿着一袭土黄色道服的桑桐,飘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方金黄色的文牒,封首上写着一排字金光闪闪的繁体字:酆都北阴大帝敕符落阴文牒。“唰”的一声,桑桐穿墙而出,一路飘到山阳市市政府。可上面的牌匾,却换了模样。桑桐走了进去,高位上坐着一位威风凛凛大人。桑桐躬身下拜,将文牒举过头顶:“弟子桑桐,参见城隍,请城隍赐路,直通酆都城。”城隍身边小童取过桑桐手中文牒呈上,城隍翻开看了一眼,点头道:“嗯,文牒不假。”大袖一挥,文牒回到桑桐的手上,同时,在她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门。桑桐谢过城隍,走进门里,身体急速下坠,待到视觉恢复,周遭的一切都变了模样。一座雄浑肃穆的古城出现在眼前,城门大开,门上有一副对联。上联道: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下联是: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横批是一枚漆黑的宽匾,上无一字。“酆都城”三个金字,挂在城中央,黑匾之上。桑桐来到城门前,门口守卫将兵器交叉挡在桑桐身前,朗声喝道:“酆都重地,生魂止步。”桑桐将文牒高高举起,两个守卫见了,慌忙收起兵器,单膝跪地:“参见大帝。”桑桐将文牒踹到怀中,向一位守卫问道:“郝解放回来了吗?”那人对桑桐客气的笑了笑,朝桑桐身后一指:“这不,回来了。”郝解放见到桑桐并不意外,冷笑一声:“哟,追到这儿来了?跟我来吧~”郝解放将桑桐带到了一处僻静的树林里,抱着胳膊靠在树干上,开门见山的说道:“少打穆容的主意。”桑桐冷笑一声,以同样的姿势靠在树上,回道:“彼此彼此吧。”“你骗得了穆容,骗不过我,穆容是受过阴封的鬼差,你们阳间的事儿,休想让她掺和。”桑桐不以为然,回道:“只要她还活着,就暂时不归地府管辖,据我所知,穆容之所以心甘情愿为你们当牛做马,是你们用了什么龌蹉的手段,捏了穆容的软肋吧?”郝解放吐出烟圈,夹着烟头,指着桑桐:“修道的,我劝你积点口德,天道之事,岂是你能窥探的?这里是酆都,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不然,死后下了拔舌地狱,后悔莫及。”“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我就说了,你奈我何?拿出你们的生死簿,勾了我的阳寿?草菅人命,历来就是你们的特权,就像十四年前那样。”郝解放将烟头丢了,狠狠的碾了一脚:“别以为你受国运庇佑,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了,除非你肉身成圣,否则,只要你死了,有你好受的!”桑桐不屑一笑:“种花家国运昌隆,如日中天,我桑桐精忠报国,自然受国运庇佑,别说是你,就连天道也要宽容我三分,不妨告诉你,穆容这个人,我们局里要定了,还有,离我幺妹儿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阴差,我也照斩不误!”郝解放还要还嘴,桑桐果断的抽出了那金光闪闪的文牒。郝解放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却只能单膝跪地:“参见大帝。”桑桐冷哼一声,收起文牒,扬长而去。人刚出树林,“唰”的一声,两个身影出现在郝解放身前,郝解放拜道:“参见七爷,八爷。”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到了,大肥章4000字,晋江从6点多开始抽,一直显示403……我利用刷新的间隔,多写了一些,快夸我,希望这一章可以引起大家的讨论,寓言和猜测!好人坏人桑桐猛地睁开了眼睛,桑榆还在睡着。她收起了四方游契,从抽屉里拿出被红布包裹的玻璃瓶,走到客厅,将阿喵放了出来。湿哒哒的阿喵飘了出来,刚要开口说话,只见桑桐用冷峻的眼神盯着她,唇边挂着浅浅的弧度,嘴前竖着食指。阿喵打了一个哆嗦,双手捂住了嘴巴,拼命的点头。桑桐笑了,轻声道:“我喜欢聪明人。”当夜,穆容被闹铃声吵醒,便将肉身交给了阿喵,真魂从窗口飘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没走多远,便在必经之路上,看到了郝解放。见到穆容,郝解放踩灭烟头,热情的挥了挥手。“你怎么来了?”“帮你啊!”“不必了。”“啧,你这个人真是的,你闯地府,再加上养病,耽误了这么多天,肯定积压了不少魂魄,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穆容的语气平静,表情也是淡淡的。“咱们做阴差的,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已经过了七天,怕是有些魂魄过了“朦胧期”,不好勾了,趁还没出错,我们快点解决,现在的你,不能再犯错了,你懂的。”穆容想了想,点头答应。“那行,咱们分头行动,我去医院勾新魂,你把归家的散魂勾回来,天亮之前,银行门口见。”“好。”穆容翻开册子,找到了死亡时间最长的一个魂魄,确定位置,赶了过去。“榆娃儿,醒醒,吃饭咯。”“唔,好~天都黑啦?”桑桐刮了刮桑榆的鼻子,笑道:“可不是嘛,你都睡了一天了。”“对不起,桐桐姐,让你担心了。”“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妹妹,来,慢点起,吃饭了。”桑榆坐在餐桌前,看到穆容便习惯性的起身,想去搀扶。却发现穆容步伐稳健,流畅的走到餐桌前,坐到了对面。阿喵淡淡一笑:“醒啦,感觉好点了吗?”桑榆的眼睛一亮,欣喜的说道:“你的眼睛好啦?”“去盛饭。”阿喵立即起身,盛了三人的饭,桑榆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放到阿喵的碗里。穆容从不说自己的喜好,但每次桑榆做了麻婆豆腐,她都会多吃几口。桑榆环顾一周,问道:“阿喵呢?”阿喵委屈巴巴的看着桑榆:“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桑榆怔了怔,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又淡淡的笑了起来:“穆容呢?”“穆容大人去工作了。”“哦。”阿喵端着碗,偷瞄了一眼桑桐,见对方的神色如常,松了一口气。这顿饭吃的很安静,一向聒噪的阿喵没有主动说一句话。吃完饭,还主动承担了收拾碗筷的工作。桑榆尚在病中,精神不济,也没有察觉到异常。桑桐削了个苹果递给桑桐:“这连个电视都没有,住的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