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好了,天都快黑了,咱们回去。”“去哪?”“当然是你家了!”“去我家做什么?”“搞清楚那个小鬼的来历啊!”……郝解放和穆容进门的时候,家里正在吃火锅,桑榆放下筷子迎了过来:“你回来啦?要不要吃一点儿?”穆容摇了摇头:“不必了,让阿喵吃就行了。”郝解放凑到桑榆跟前:“欸?桑榆姑娘怎么也不问问我啊?”“啊,郝大哥,可是……你没有肉身怎么吃啊?”郝解放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看穆容那么大方,让阿喵附她的身,不如你让我附你的身,吃一顿火锅,怎么样?”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小菊花又抽搐了,一直402,才好。喜魄爱魄桑榆连忙摆手:“不行的,要不然我烧给你好不好,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火锅和配菜?”郝解放瞥到桑桐警告的目光,直起了身子:“算啦,和你开玩笑的。”“榆娃儿,过来吃饭了。”“好。”……吃过饭,阿喵顶着穆容的身体收拾碗筷,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儿。桑榆不禁多看了两眼:穆容本人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柔和的神情,其实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呢。苏四方依旧坐在窗下打坐,似乎进入了某种“入定”的阶段,其余人落座沙发,穆容对桑桐说:“可以请你把丹丹的事情解释一下吗?”桑桐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桑榆,见她也是一副欲闻其详的模样,便点了点头。客厅安静了下来,就连阿喵那令人迷醉的小曲儿也停了。桑桐却没有立刻开口,她靠在沙发上,目光盯着茶几怔怔出神。“丹丹是我一位师姐的女儿,三年前我小有所成,和师姐出门办事,通常我们一走就是好多天。那次去的地方,连手机信号都覆盖不到,事情办了三个月,回来以后却被告知,在师姐回来的前几天,她的女儿丢了。”“师姐经常会出差,孩子的身边有最完善的安保,如此还能丢了,只能说偷孩子的人是有目的的,而且非常不简单;我们动用了一切手段也查不到丹丹的踪迹,师姐一度频临崩溃……”“直到两个月以后,终于查到了一点线索,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丹丹,那个时候丹丹已经死了,被人用非常残忍的手段,活生生的炼化成了小鬼。”“小鬼这种东西,也是分等级的,一方面,看炼化小鬼之人的功力,另一方面也要看这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很不幸,丹丹这两样都占了,对方是绝顶高手,打算昼夜不停的炼化九九八十一天,把丹丹炼成最凶恶的一种小鬼;我们的出现,打乱了对方的计划,他只好趁着我们闯迷魂阵的空档,将丹丹的炼化期改为四十九天。”“师姐看到丹丹的时候,整个人都疯了,疯狂的攻击偷走丹丹的人,可那人也是绝顶高手,手里握有许多魔物,我们带了一组人过去,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堪堪和对方打了个平手。”说到这里,桑桐突然停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又好像不想再说下去。其实事情说到这里就已经很明了了,就在穆容打算出言终止这次沉重的谈话时,桑桐又开了口。“那人心思阴毒,竟然操控丹丹攻击师姐,师姐怜惜爱女,不舍得用一丁点雷霆手段,可那时候,丹丹刚刚被出炉,正是嗜血疯魔的阶段,几个回合,师姐就被丹丹撕咬的浑身是血。”“师姐却不许我们插手,怕我们失了分寸,伤她爱女,可是丹丹已经死了。”“师姐伤的很重,她自知不能活着回去了,先是以遍体鳞伤的身体为引,整整召唤十九道九天玄雷,把那妖人的老巢炸成了渣,而后又以自己的三魂七魄为祭品,发动秘法,切断了丹丹与那妖人的联系,燃烧全身精血,唤回了丹丹的一魂一魄,让丹丹不至于沦为毫无感情的魔物。”“做完这一切,师姐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一滴血,就连魂魄都不剩了,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还能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去了。”“我知道师姐是想我照顾丹丹,而丹丹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她醒过来以后特别粘我,一直叫我妈妈。”“那咬穆容的这笔账怎么算?你看看把我们的胳膊给咬的!”“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咋地?咬完拉倒拉,耍无赖啊!”穆容扶额轻叹:“我这个当事人都不追究,你掺和什么?”郝解放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穆容一眼,词穷了。“我劝你们谁都不要打丹丹的主意,就算交给你带到地府去,你也处理不了,到时候反被她吃了,可别来找我。”郝解放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还嘴。“好了,该解释的我也说完了,丹丹并非纯粹的魔物,她体内还有一魂一魄,是她母亲燃烧自己的精血换回来的,地府无权处置。”“穆容,我先回去了,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上次你答应我的一千锭黄金可别忘了。”“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人家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要道歉。”“我什么时候……”“钱不要了?”“对不起!”……一转眼,就到了农历年。继种花家推行火葬制度以后,陆续也推行了禁制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现今,许多一线城市都只能定点燃放或者干脆取缔了,只有遥远而又后进的东北地区,还保留着这一古老的风俗,却也不知道还能延续多久。不过,相信在不远的将来,这已经持续了两千多年的传统习俗,终会成为历史。淹没在人类进步的巨轮中,被定义成一种破坏空气环境的“陋习”而被取缔。人类社会正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前进着,在诸多领域获得科技大爆炸般的成果的同时,也在失落着某些东西……爆竹声声辞旧岁,桌上摆着颇具南北两地特色的菜肴,桑榆的笔记本电脑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同步直播。穆容看着顶着自己肉身教桑榆包饺子的阿喵,看着一桌子的菜,感觉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并不适合自己,便闪身来到了阳台。桑桐也在那里。她眺望着远处的烟火,说道:“谢谢你对我幺妹儿的照顾,对面402的房子装修的也差不多了,过完了年,我就带着她和苏四方搬过去。”“嗯。”“桑榆若是不愿意过去,还要麻烦你帮我劝上几句。”“好。”“我能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说。”“听郝解放说,你当初把两魄压给了地府,能告诉我是哪两魄吗?”……“你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你问这个做什么?”桑桐侧过头看着穆容,反问道:“你猜不到吗?”穆容冷冷回敬道:“我为什么要猜?”桑桐笑了笑,放低了声音:“桑榆命苦,从小寄养在我家,我妈的性格泼辣刻薄,我爸又是耙耳朵,我不在家的这六年,不用想也知道桑榆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希望她以后找个好人,知冷知热,善良体贴的,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她喜欢就好,我想让她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而你……我不想你们俩之间有什么牵扯。”穆容沉默了,外面的爆竹声响了一轮又一轮。“过了年,你尽管把她带走就是了,至于我这边,你无需担心,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难道,你……?”“我把爱魄,喜魄,压给了地府。”!!!!穆容脚尖一点,从阳台飞了出去。每年农历年三十,地府都会给死神学院的学生放一天假,今夜她并不需要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