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的笑声逐渐冷冽,没了刚才那种调笑的味道:“十七号,你似乎对联邦的指示很有意见。”
“我对帝国更有意见。”
“呵,战争总会揭发一个国家丑恶的一面,”女人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打了个响指,夜叉听到花园中有不少人退出去的脚步声,“帝国很敏锐,将你的元帅职衔提前撤销了……不过落到一目连手中,倒也只是多了一层不方便。如何,他‘服从’了么?”
“……”
“十七号,别告诉我,你身为联邦唯一的黑暗哨兵,会被一介普通的向导带跑。为了你的忠诚,联邦不会介意在关键时刻对你的向导动刀子。”
夜叉所不知道的是,她说这话的时候那只象征着死亡的黑猫在夜色中亮起摄人的红瞳,它满怀恶意地盯着被五花大绑在一边疑似昏迷的一目连,像是随时要变成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囫囵吞枣地咽下。
荒冷哼一声:“别惺惺作态了,联邦甚至不惜在洗手台上放了监视器,发生了什么你最清楚。”
说完他就将92一把丢在了草坪上,荒不知道那监视器究竟安在什么地方,但可以通过黑暗哨兵最引以为傲的听力听到那可能不到针孔大小的摄像头内部机械运转的微小声响。
彼岸花瞧了那把92式一眼,并未急着去捡:“确实是你的品味,当年在射击训练房时你一眼挑中的也是它。”
“是本能。”
这话大约取悦到了彼岸花,嘴上说得轻巧,心里还是很满意联邦费尽心血的研究成果重新回归联邦的怀抱。她点点头说:“把你知道的情报告诉我。”
“根据条例,这事我该直接告诉蛇眼男。”
“哈哈,你对他的称呼果然还是没变……儿时也就算了,现在称呼他为八歧大蛇元首比较好吧?”
她的口气令人分不清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不是试探,夜叉听得一背冷汗,只觉得这女人实在阴森森,分明穿着大红蓬裙,语气却好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不朽僵尸,令人不寒而栗。她点点头默许了:“元首此时并不在国都,你们需要通过3D投影通话。新任CIA局长会负责接待你的任务,也会为你安排通讯。”
换言之,也就是她不会为荒提供联邦的身份证明,也不会轻易告知他八歧大蛇的情报了。
彼岸花确实凡事留鸽底线,她终究没完全信任荒。
“随你。不过我劝你不要对我的向导动歪脑筋。那没好处。”
“我倒也挺想试试黑暗哨兵如果死了绑定的向导会不会如同普通哨兵那样在悲声哀嚎中丧命呢?在战场上无论再骁勇的哨兵都会死于这样卑微的原因,真是可悲。”
荒的面色差极了,冷声说:“你一定没……”
“我没经历过爱情?怎么可能。”
彼岸花打断他,开了头,却并不想多说:“‘她’早死了,追逐她所谓的正义和权力去死了,死就死了,还是被她那倒霉催的向导带死的。没什么好说的,爱她就不要和她结合,这才是哨兵与向导。你以为元首为什么至今没有和络新妇结合?”
“……”
彼岸花竟也是个傻姑娘,居然分不清男人眼里情妇与爱人的区别。
络新妇终归是情妇,荒还记得在手术室里闻到她身上常年使用的抑制剂味道,刺鼻又难闻,可她只能把那当香水用。八歧大蛇不同意与她结合,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寻觅一个合适的向导,放不下哨兵对向导的渴望,却又担心向导有一天会害死站在高位上的自己——自私自利,用这个词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
八歧大蛇曾经选中过一目连,一目连大约是荒认知中最能自己保护自己的向导了,体能优秀,精神力出众,还有坚固的精神屏障……也难怪八歧大蛇会选中他。
荒感慨着,忽地想起来:“等等,联邦唯一的黑暗哨兵?”
那十八号他……
“别误会,十八号的实验其实成功了。”
彼岸花整理好情绪,向导们总是这样敏锐又小心翼翼:“他太小了,没能熬过第一轮发热,络新妇最后将他放回了冰柜里。”
也就是说,他是十八个实验品中唯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