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元宵至。
谢家这一年的元宵节与往年相比,可谓盛况空前。
宅里早早的就叫人布置好了,廊下华灯各异,就连花园里的树上也没有放过,各种动物花灯挂在那里,仿佛动物世界开大会,一时间全都聚齐了。
街上正月初八开始上灯,等到正月十五这日,更是灿烂无比。
又因为那棵百枝花树放在闹市里,一直未曾点燃,只等元宵这晚。大家口耳相传,家家户户都盼着这天晚上去闹市看花灯树,今夜热闹景象可以想象。
百花酒楼三楼最大的的雅间早已定下,只等谢家人傍晚前来,届时一同去的,自然还有殷寄春这对新婚夫妻以及徐母。
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了三个多月的陶若筠,这几天难得精神好了些,年底时候她就告诉了下人,今年她还要穿第一年苏州走桥所穿的那套,除了喜欢那套衣服首饰之外,更喜欢的是那一年的安逸平稳,因此并没有吩咐人再去制什么衣裳首饰,可是等她起床换衣时,还是发现了不一样。
第一年带的那套梳篦今年又增加了两对小梳篦,发髻背后换了一套金玉络索。
她有些好奇地抓起那络索去看,比大拇指还宽一些的弯型金板上刻出牡丹缠枝纹的花样,金板下方稀疏有致地垂下十条粉色碧玺的珠串。那弯弯的弧形跟陶若筠的牡丹髻刚好贴合,往发髻后一带,恰如美人遮面。
衣服也有了些变化,粗看不知道,细看根本是做的新的。原先那件只是雪白缎子绣花披风,今日这件却是雪白色蝶梅纹二色缎面的银鼠披风,那纹样用的银色,要人走动起来才能看得清图案。再加上上好的银鼠皮毛,摸起来柔软顺滑又保暖。
“这是谁叫做的?”
青荷笑笑道:“在咱们家里,能随随便便就给少奶奶做这身衣裳的,除了三公子还能有谁?”
陶若筠回头去看坐在太师椅上的谢鸿卓,他还是当年那副样子,一手撑着下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下人给陶若筠梳妆打扮。
“喜欢么?”
陶若筠难得显出娇俏的模样来,此刻竟然有些红着脸点了点头。
除了披风,连着里面的袄裙全都重做了,还是她喜欢的鹅黄色。再带上金镶白玉的项圈和对镯,腰上挂的也变成了透雕白玉佩,长长的流苏坠着,煞是好看。一双羔皮里的缎靴,踩起来柔软又保暖。
等打扮好了,陶若筠才慢慢悠悠地转了一个圈,轻声问:“我好看么?”
谢鸿卓拉着陶若筠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伸手抚着陶若筠的眉,柔声道:“妆罢低声问夫婿,夫婿说。。。。。。我娘子最好看哈哈哈~”
陶若筠听了拿拳头去捶谢鸿卓:“你这两句话叫文心阁的先生听去了,该哀叹自己白教了。”
“哈哈哈~还好我不考科举了,不然又该念叨我了。”
谢鸿卓把脸埋进陶若筠的颈窝里,满足道:“这里舒服,带上风领会更舒服。”
陶若筠撇撇嘴:“要是带上风领,我的金镶玉项圈给谁看去?”
谢鸿卓一听,咯咯地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我家娘子也喜欢显摆了?”
陶若筠听了一笑,道:“家里头给我做的,我不带出去显摆,难道在家里显摆呀?”
谢鸿卓伸手勾了勾陶若筠的脸,温柔道:“听话,路上冷,带着风领和卧兔儿,要是嫌热,到了酒楼再卸下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