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迟疑,“……明台公子也不行吗?明台公子也让属下带话,说七公子有困难的话,他会相助。”
“谢家的大计,在天下谋定,而不是七郎的私事。我既帮不上忙,又何苦累及别人管我的事?”少年微微转头,目光一丝茫然,又很快恢复清明。他自嘲一般地开口,“你跟明台说,当年被弃之事,彼此各有难处。若当年被丢下的不是我,我又怎么会遇上阿妤呢?我已经不怪他,他不必太愧疚于我。”
“是。”侍卫已经明了该怎么回话了。心中感叹:谢七公子虽未能在青显长大,但兄弟间的这种脾气,却是很相像。
“带的话已经说完了?”谢玉台指着窗外角落里卖字画的少女,示意他,“一会儿你下去,买字画去。你跟那姑娘说,你很喜欢她的字画,多买点儿,再多的钱财也无所谓。”
侍卫低下巴看去,口快道,“这就是未来的七夫人吧?果然像八公子说的那样,长得很漂亮。”
玉台的脸立马阴沉下去,回头看侍卫,表情讳莫如深,“明台为什么会跟你说到阿妤?他和阿妤关系很好?”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侍卫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八公子只说,要多照顾江妤姑娘。因为是未来的七夫人,八公子才多话的吧。”
“不用你去买字画了,让别人去,”谢玉台改口,“你回青显传讯去吧。就说、说,”他思索片刻,目光闪了下,“就说江南和江月都要去青显的话,明台准备娶哪一个?”
侍卫当即应声下去,主子间的事初露端倪,聪明的下属不应该多问。他出了门,遇上一个路人。想起谢玉台的吩咐,就给了银子,请那人去买江妤的字画。
等玉台下了楼去见阿妤,阿妤已经高兴地收了摊,把挣的银子给他看。很长的时间,玉台都没见过阿妤这么愉快的样子,眉飞色舞,再不像以前那样,跟“小老头”似的总木着脸。
玉台惊喜道,“赚了这么多?阿妤你真厉害呢。”
“是呀,”阿妤走路都带着欢喜的情绪,甚至对少年皱鼻子,“是谁早上乱说话,说我挣不了银子的?愿赌服输,任我开价吧。”阿妤说的兴高采烈,拉着少年的手快要飞起来了。突见玉台本来淡淡的笑,收了起来。
玉台看着她的眼睛,道,“阿妤,你不用回头,来猜猜我看到什么了?”
黄昏落下,越来越近的吵嚷声传来,掀摊子声、打骂声、哭喊声,混成了一片。阿妤已经从他表情看出了事态严重,捂紧胸口的银子,额发被风吹乱,拉着他的手都出了冷汗,“是城镇中那些乱收租银的地头蛇吧?玉台,你不要看了,我们快逃吧。”
“……嗯。”玉台应得冷漠。
阿妤不及多想,连头都不敢回,摊子什么的也不想要了。她牵住玉台的手,就要往小巷里溜。玉台道,“你跑这么慢,躲到巷子里,不更容易被人抓着吗?阿妤你过来,我背你用轻功离开。”
阿妤愣了愣,迟钝地点头。玉台没有抬手抱她,他想抱也抱不起来。他带她逃,也只有靠她跳上他的背。他背过身,阿妤当即搂住他的脖颈,趴在了他背上。
玉台眸子余光往后扫了扫,听阿妤在耳边小声说“好了”,他才跃起,带她掠进风里。
其实,阿妤怎么会知道,什么地头蛇,他才不会这样紧张。他不愿她回头,是他看到了一个阿妤可能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沈君离。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说几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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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5
阿妤是江家三小姐,从小到大,大部分时候都是坐在阁楼里,看着外面的彩鸢越飞越高,心中羡慕。这年,随着江南越来越过分的行为、还有沈君离的逼婚,她才离开了云州,有勇气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她一路走来,靠的是双腿和马车。没有人体谅她一个闺房小姐,每天走那么多路有多辛苦。后来和玉台一起,玉台会心疼她,变着花样送各种膏药给她。
有次,江妤躲在后头,听到玉台和大夫说话,问按摩指法的问题。他问的详细,江妤听得动容,未想到他一直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后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后来的。阿妤从来没期待过,自然也谈不上失望。玉台年少时手受伤很重,纵然现在已经好了,但任何与手有关的伶俐活,他都做不好。阿妤只心疼他,不会怪他。
在一开始决定和谢玉台走下去的时候,江妤心中已经有了默认:不能让他抱,不能让他手用力,不能让他干活,不能让他身上再留任何一点儿伤害了。当一切默认变成习惯时,江妤习惯所有事都自己解决,她不依靠玉台。
所以她从来没想过,玉台会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