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茜给抛给他一个小白眼,“装无辜,装纯洁?”她压低声音,凑到晋煜北耳边,“听说路上很多店,有特殊的服务,真的假的?”
“你……”晋煜北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桑茜会问这种问题。毕竟月色正好,气氛正浓,谈情说爱格外适时,她偏偏聊这种话题,煞风景。
“我怎么了?”桑茜犟起来,“你快老实交代,不然我就去问磊子。”
“你要真以为他会跟你说实话,你就去问他吧。”
晋煜北摊开双手,靠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一副“我就不答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桑茜恨恨地吸了口气,赏了晋煜北一句“死猪不怕开水烫”,气鼓鼓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晋煜北。
两人静了会儿,晋煜北无奈地叹气声终于打破沉默。他不想骗桑茜,但更不想她把自己看成一个“猥琐”的老司机,斟酌了半天才开口。
“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年轻人。那时候跟着别人去看过,后来觉得不太适合。”
刚跑车那两年,正是青春期末尾。男生们都差不多,体力充沛、活力旺盛,简直满脑子都是那种事。他算是多读了几年书的,仁义礼信框着,没出过什么岔子。
当时车队里有个年纪大一些的结过婚,路上耐不住寂寞寻了个姘头。那姘头有几个姐妹,非要介绍给晋煜北他们几个小年轻。本来他不想去,可也耐不住周围人的怂恿。跟着那个年纪大的去了路边的一栋二层小楼。
记忆到这,突然有些模糊。晋煜北记得那栋楼的窗户都是茶色玻璃,关得严丝合缝。夏天傍晚又闷又热,进了那栋楼就有种进了蒸锅的感觉,头晕胸闷。空气里夹杂着汗臭和刺鼻的脂粉味,晋煜北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
他停下脚步想转身走出去,可胳膊却被一只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攀住。
“帅哥,来玩啊。”女人的声音带着粘腻,几乎能想象出她红肿的喉咙和扁桃体。
晋煜北借着被玻璃折射出的浅棕色阳光,看清抓住他的那个女人。浓妆艳抹,鲜红的嘴唇像刚吃了人。
他胃里泛起一阵恶心,逃命一般跑出那栋二层小楼。
他这次落荒而逃自然沦为笑谈。车队里那些年长的茶余饭后总要拿他取笑,他心里烦,但也没办法,只能一个人默默躲到一边,不跟他们多打交道。后来还是多亏陈鹏程出面,才算遏住了这个话题。
但从那之后,他对街边的那些发廊、按摩店再也没有丝毫兴趣,甚至对涂着艳丽指甲油的女人也充满了说不出的抗拒。
“所以,”桑茜转身,眼珠狡黠地上下打量晋煜北,“你真的没什么经验?”
晋煜北无语,微不可查地叹口气。这让他怎么回答,怎么也是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孩子都养了6年,却还是个……雏。
桑茜看他吃瘪的样子,咯咯地笑出了声。晋煜北被她看得不自在,索性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大手握住她柔弱无骨的手,轻声问:“你为什么不涂指甲油?我看现在好多女孩都很喜欢这些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替北哥不好意思,那么大个人了……
第43章完工
那晚桑茜喝醉,穿着极显身材的修身套裙,脸上的妆也很浓,怎么看都是个问题少女。晋煜北当时心里是有些厌烦的,但后来保安拿着她的手指头开指纹锁的时候,他的感受发生了轻微的转变。
这种转变来自桑茜那双莹白干净的小手,手指甲修剪得又短又整齐,泛着淡淡的贝母色泽。
桑茜把右手抬起来,手背在晋煜北眼前晃来晃去:“你好好看看,涂没涂指甲油。”
晋煜北被她晃得眼晕,抬手捏住细长的手腕,放在眼前十来公分的地方仔细辨认了一会儿。
“没有。”他坚决地摇头。
“哈!真是货真价实的直男。”桑茜笑着把手抽出来,“我是涂了一层指甲油的,只不过是透明的。搞得太花里胡哨的话,会带坏小朋友的。而且我上课要弹琴,指甲不能留长。”
说起自己的工作,桑茜自然而然地认真起来,“既然选了做老师,自然首先要做好基本的师容师表。不过……”她又笑起来,“你该不会连透明的指甲油都害怕吧?被我吓得落荒而逃?”
桑茜张牙舞爪做出一副老巫婆的模样,看在晋煜北眼里却根本就是个撒娇取巧的小皮猫。他勾起薄唇,单手制住桑茜两只手腕,把她轻轻压在沙发靠背上吻了下去。
“你……仗势欺人。”桑茜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就彻底没了声响。
整个客厅只剩下引人遐思的喘息声。
中秋过后,晋煜北回老家把安然和照顾安然的远房亲戚一起接回了江城。
那个远房亲戚是晋煜北一个表叔的老婆,儿子读大学去了,她没什么事就出来做家政。安然喊她奶奶,桑茜跟着晋煜北喊她表婶。表婶人很好,平时话不多,见人三分笑,对安然也十分细致体贴。
后来,每次桑茜去晋煜北那边,表婶都会留意观察桑茜的饮食喜好。如果哪道菜她多夹了几口,下次一准儿这道菜还会出现。
人与人之间的好都是相互的,表婶善待桑茜,桑茜自然也不会薄待她。时不时给表婶买件衣服,或是护手霜之类的。这一老一小,再加晋煜北和桑茜,四口人过得其乐融融,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