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他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
“适逢汉室动荡,就算没有你的出现,这种事情也难以幸免,时也运也。”
卢植安慰伊诺的话并不能使她感到好过些。
“可我实在无法面对他,否则,我也不会从辽西来到上谷。我也不敢让玉儿知道她有这么一位同父异母的兄长。”
“来上谷也好,尽量避开吧,我也担心,要是伯珪知道自己有一个异族的妹妹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担心他们俩在辽西会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放心吧,子干大哥,只要我在,我一定保玉儿平安。”
“有你在我就放心,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嗯,子干大哥保重。”
两人各自的马车在不同的时间里先后离开了这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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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城不算很大,但城外城内的贸易市场都很兴旺。
卢植在渔阳城东购置的别院里,白楚峰站在最高的那层楼阁里,看着渔阳城一角的热闹场景,心想:如果古代的繁荣就是如此这般,那气氛也不比千年以后差,只是所构建硬件形式不同而已。刘虞不简单,刘虞的子民很幸运,但这种幸运又能维持多久。
如果见到刘备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没有公孙瓒,刘虞的幽州又会怎么样?白楚峰不由得很想看看卢植交给他的俩两卷竹简里写了什么内容,但偷看密信是可耻的。
“我很喜欢幽州,也喜欢渔阳,尽管听更多的人说,自董卓火烧洛阳后,唯荆州的的南阳和豫州的汝南是天下人丁兴旺最富有的地方,但我却喜欢渔阳;又尽管幽州也比不上冀州的家世富有,但我还是喜欢幽州和渔阳。虽然乌桓人世代南迁汉土亦近百年,我们也很多地方接受了汉文化的改变,但我始终是乌桓人,而只有刘虞治下的幽州,只有渔阳胡市一带,我才真正感受到汉胡是平等的,大家都不计较谁是汉人,谁是乌桓人、谁是匈奴人、谁是鲜卑人。”
当白楚峰正一个人静静地欣赏渔阳盛景的时候,赫兰玉悄然降临在他身边,把心中的感觉尽诉,而白楚峰也没有打断她的说话,直到赫兰玉把话说完,他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眼睛。
白楚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宇宙里所有美满的事物都像烟花一样,辉煌过后总会慢慢消逝,他说这话赫兰玉不知道会不会听得懂,而且他也不愿打击她。
“幽州真的会出问题?冀州的袁绍以后真的会对幽州不利吗?”
见白楚峰默不作声,赫兰玉便问道。
“卢植、刘虞都会尽力给每一个幽州人带来安居,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嗯,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在迁徙出塞外,但鲜卑已经把乌桓的故土占去了很多,真不希望离开这里。白公子我们到楼下去吧,刘师哥已经到达渔阳,正在刘虞府上,别院的管事已经去联系了刘师哥,他等会就前来别院见我们。”
“好,夫人请。”白楚峰非常贵公子地来个谦谦之礼。
“哟,像模像样的嘛!以前你还是我的奴仆,现在我倒成了你的侍女。‘奴婢不敢,公子请……’”赫兰玉也装模作样地还了一个礼。
二人嬉笑着到了一处厢房恭候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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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卢中郎遣何人前来?这么大架子,要俺哥哥亲自来见。”
“益德不可无礼,老师自有他的安排。”
远在院外就听到一把巨如响雷的声音,白楚峰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燕人张飞,那么刘备也到了。
不出所料,刘备不久就来到厢房门前。
“益德你留在门外,看守此地。”
说话的那人自然是刘备,他留下张飞留守在外,便踏进白楚峰所在的厢房,并带着一个身长九尺,黑衣长袍,面如枣色,丹凤眼,卧蚕眉,一面威严的大汉,白楚峰也看出那是大名鼎鼎的关云长,只是跟传统印象有所差别。而更大的差别还在于眼前的云长二哥一脸短须不过巴掌长,并不见传说中那尺许美髯。
在门内迎接刘备的那刻,白楚峰心想:还有时间跟关羽抢“美髯公”的注册权。
而刘备则是头戴顶冠,一身青衣,双剑缠腰,俊美的脸庞如上善之水般不起波澜,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帝王的霸气,而是平常得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只需一眼就给人一种很“朋友”的触感,让多少有点紧张的白楚峰心态立时轻松下来。
双方见面,刘备和关羽都见白楚峰一身儒雅之气,礼数上尽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