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矜走后,练如柠还是有些不解:“既然她知道对方是一个专情的人,而我看她也不像移情别恋了,那就不存在感情破裂的问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郝笺看了许久那枚戒指,才道:“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上了,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生死。与其一直忐忑对方的安危,倒不如趁早在心里做出决断。哪怕双方都还活着,可是只要他们一天未能卸下这身重任,他们就没有重逢的机会。她这么做或许是想逃避着什么,又或许是想让对方对她死心,好再找一个所爱的人。”
“我看她那样重情重义的人,不像是会逃避的人。”
“感情这种事,谁说的准呢!尤其是在这乱世,感情和肩负的重任冲突时,多少感情得遭受考验和磨难。”
“你能看得这么透彻,是有什么感情经历吗?”练如柠状似无意地问。
郝笺哂笑:“我的体会可不是从我身上来的。是我的父母。”
这是郝笺第一次提及她的父亲,练如柠不禁竖起了耳朵。
第42章
郝笺的父亲郝看跟母亲陈秀珠是高中同学,郝看长得高,又多才多艺,还“人如其名”般英俊帅气,是那时候流行的“校花、校草文化”中的校草。
而陈秀珠虽然出身和长相都一般,但是她的家庭教育非常好,也是有名的才女。
如同很俗套的故事开端,这俩人看对了眼。那个年纪的他们正值春-心萌动的时候,又缺乏正确的性-教育引导,所以在即将高考的时候,他们玩出人命来了。
那时候没有堕胎一说,而且两家觉得丢脸,就让他们匆匆结了婚。但是新的婚姻法出来后,法定结婚的年龄就变更了,俩人都没能领证,只能摆酒席请亲戚朋友吃一顿酒。
婚后很快就高考了,陈秀珠因为怀孕导致精神状况不大好,加上身体原因,考试发挥失常了。本来能上南方城大学的,最后却只能选择本市的学校,而郝看则考去了海洋大学的地质学院。
在地质学院,郝看加入了登山社,从此他就迷上了登山运动。每逢放假,他都会跟登山社的成员一起去登山,从坡度较平缓的山峰,到陡峭、充满了危机与挑战的山峰。
他登顶过六千一百多米高的玉珠峰,他也成功登顶了珠穆朗玛峰,因此名声大噪。最后挑战到了北美洲的最高峰麦金利峰,以及南美洲的最高峰阿空加瓜峰……
郝笺记事起,周围的人说起她的父亲,那都是竖起了拇指称好,她甚至能从电视和报纸上看见他的身影,不是领队登上了某座有名的高峰,就是当了某某登山队的总指挥。
他每逢回家,都会带许多奖章,还给郝笺带了不少山峰模型,还将登山的经历当成故事说给她听,听得她紧张、兴奋不已。
不过因为他时常不在家,一年甚至也没能给多少家用,一家子的重担就压在了陈秀珠的身上。她倒是没有怨言,看着丈夫给女儿说自己经历时的神采飞扬,女儿听他的经历时露出的崇拜,她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后来郝看的父母相继病逝,郝看责怪陈秀珠没有照顾好他的父母,两人爆发了结婚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争吵,郝看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家。
这时候的郝笺已经上了高中,很多小时候不懂的道理,她都已经懂了。而看着母亲为这个家操持,还得被爷爷奶奶看轻,她的心里非常难过,同时曾经在她心目中备受尊敬的父亲的形象,似乎也在渐渐地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