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首饰确实是最快打开话题的方式,也是拉进女眷们之间距离的好办法,除了炫耀自己又有什么宝石和钻石,出色的搭配和华丽的衣着,也会成为人们分外关注的亮点。
莉迪亚自信一圈问下来,再如何含蓄保留,她们两个的打扮是能够排到前列的。
“美丽的小姐,我能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舞吗?”
眼前的先生笑容带着股自信和风流,但注视着你的眼神里又不会显得令人不适或感道冒犯。
他是个出乎意料地能够将男性成熟的特质与少年感的青春感糅合在一起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就像是未经历过太多的世故和世俗的摧残,也未曾面对过糟糕的大风大浪,但自己本身却有种从容自若的感觉,便是那股天真,都让人觉得美好。
“当然。”莉迪亚笑着搭上了手。
对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往同班那里看了几眼。
莉迪亚并不介意他的这点小小的炫耀,他的行为也并没有让她感到猥琐或是不适。
虽然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莉迪亚也就十四五岁,但莫名的在气质和感觉上,两个人似有种同龄人的意味在。
他是个像是宾利先生那样,接受过还算不错的教育,并且似乎习惯于散漫而浮华生活的人。
不过莉迪亚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在言辞中,她发现他大概还是个靠谱的人。
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并且为之努力的人,莉迪亚都不讨厌。
对这样的人,她愿意相信他们都是有潜力的不会安于现状并且不易于“堕落”的那一类人。
尽管他从着装到感觉上,都有种不谙世事的少爷一般的味道,但他很快就在一些言辞之中,暴露了自己——他是个头脑清醒的聪明人。
很少人能够在繁华中不腐化自己的脑袋。
莉迪亚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坚定的能够抵抗金钱物质的高尚的人,但她有一点比物质更高一些的追求,她热爱她的艺术,也热爱她的时尚。
尽管时尚离不开物质基础的奠基,但因为这种喜爱和热爱,她在面对醉生梦死的巴黎时,还能够保持自己的清醒,并且回头去学习、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至于说艾丝黛拉,她的骨子里就有种清冷,有种天然的冷淡,她不会为那些东西沉迷,这是性格使然。
“皮普先生现在做什么吗?”莉迪亚笑了,“像你们这样的先生,一定大有可为吧?”
“哈哈,可别这样说,我现在是只是跟在韦斯特先生身边做做助理,钻研一点法律罢了。”
“这可是件有前途的事。”莉迪亚并不因他是学法律的助理而小瞧于他,他在说这些的时候,也并没有想要用某些虚假的溢美之词来掩饰自己的出身或是学习与工作。
“现在的绅士们都离不开这个。”
“是的,是的……”皮普与她挑眉,声音里带着点说不上来的笑意,“法律……怪有意思的。”
莉迪亚听懂了他那种自我调侃的意味,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便是首相大人都需要律师助理来帮他们做事,当然是最最有意思了,就等您发达了哈哈哈哈。”
“那可不,哈哈哈哈。”皮普与她笑闹着转着圈舞蹈。
“韦斯特先生就是为这样的上议院的贵族们处理事务的人员之一,我要是能够跟着他学个一招半式,到时候成为辉格党或是其他党派手下的一员,那才是真正发达了。”
皮普与她小声地说着自己的野心,莉迪亚皱了下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样说来,您应该认识不少伦敦的律师先生吧?”
“还行,也不算多。见的不多,但名字我可知道不少?怎么,莉迪亚小姐你有经济或是其他方面的事务需要咨询律师吗?”皮普微皱了眉头。
“不瞒你说,”莉迪亚叹了口气,一曲完毕随他一道离开舞池,“我和家人们很希望找到那位巴罗先生。”
“巴罗先生?”皮普愣了一下,“你们要找到巴罗先生是做什么?”
“巴罗先生负责了克鲁上尉在伦敦的经济事务,克鲁上尉就是保罗上尉曾经的同事,同是格兰奇上校的下属。但很不幸,前段时间,从异国传来消息,去印度做生意的克鲁上尉出了意外,疾病去世了,只留下了他的女儿。”
“我的弟弟以撒是克鲁上尉的教子,我们家人与克鲁上尉的感情也算亲厚。我们希望能够照养成为了孤儿的小姑娘萨拉,哪怕萨拉一无所有了,我们也愿意照顾她。”
“但现在,我们不仅联系不上克鲁上尉曾经的一些手下和亲属,也无法找到萨拉,很担心成为了孤儿,又因为生意出了差错而很可能一分钱都没有继承到无法继续交付学费的萨拉会被送到什么孤儿院去,更糟糕的是若是被人卖为了奴隶或是成了什么苦力的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