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盯着二人,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傻子也能看出来,钟母已经认出,这是钟逸珊的头骨。
不过钟父拦着没指认,这一点倒是出乎周泽的意料,都说虎毒不食子,自己女儿死了,抓住凶手不重要吗?
此时,钟父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刘向忠。
周泽瞬间想明白了关键,一切都是因为刘向忠。
他们怕将刘向忠放出来,这是钟家的女婿,他们死了,过继的孩子毕竟是过继的,偌大的家业都落在刘向忠的手中。
周泽抓着惊堂木的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有些泛白。
钟家父母的态度,出乎周泽的意料,现在整个案子卡到这里,钟家父母不指认,那就无法证明头是钟逸珊的,如此一来更无法给张家兄弟定罪。
见周泽顿住,张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没了之前的紧张。
就在这时,王招娣直挺挺地跪下了。
“启禀明府,民妇照顾钟小姐十八年,从小就在她身边,对钟小姐的一切都非常了解,不如让民妇看一下?”
钟母不干了。
“住嘴,你个下贱胚子,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王招娣仿佛没听到,只是抬头看向周泽。
周泽一摆手。
“休得在公堂上大呼小叫,如若不念你是逝者母亲,早已掌嘴,王招娣起身过去看看。”
钟母似乎还在跃跃欲试,不过张家兄弟,还有在场观看的百姓知道,这个县令口中的掌嘴可不是闹着玩儿,惹急了管你谁,照打不误。
王招娣走到棺木前。
钟母似乎有些担忧,扯着钟父的衣袖,钟父赶紧甩开,用目光警告了她一眼。
王招娣看了一会儿,指着那珍珠簪子说道:
“这一只珠钗,上面是上好的东珠,阿郎从西周用重金换来的,一共两颗,色泽稍有不同,打造了一对儿东珠螺旋珠钗,也叫子母钗。
这一对珠钗,虽然看着相似,可略有不同,尤其让人称奇的是,这一对珠钗可以旋转着合二为一,这是当时镶嵌的师傅说的,因为我陪着小姐去取的货,所以就我们二人知晓。
在七年前,小姐大婚的时候,妇人将东珠珠钗的其中一只,送给小姐,小姐非常喜欢,几乎日日佩戴。
此刻我瞧见钟妇人就戴着另一只东珠的珠钗,民妇可以演示,如何合二为一。”
王招娣此言一出口,钟母下意识摸向头上。
周泽心下一喜,赶紧朝着王汉摆手。
“取过来,在本官面前演示。”
王汉赶紧将头骨上的珠钗取下来,又是用水冲洗,又是用烈酒擦拭,一顿折腾,才送到周泽面前的桌案。
而拿着托盘的陈文池,站在钟母面前,也不废话,就这么举着托盘,多一个眼神都没有,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