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蜂蜜嵌着金灿灿的桂花,一圈又一圈地挂在糖藕上,像绑了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亮眼极了。
新盛出的,还带着蒸腾的热气,在寒风之中化作片片白雾,再吹一会便凉了,是以更让人想要趁热尝上一口。
初冬之际,一碗热腾的甜食下肚,最是让人胃里熨帖有气力。
“阿娘——”
黄二宝瞅了一眼盘中,巴巴地望着黄四娘。
“收下吧。”
黄四娘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容和蔼。
说来也怪,自打她被绑之后,遇见的可尽是些好人呢,好相处的很,连带着困扰了许久的银钱问题如今也不必烦忧了。
没准真像祖辈上说的那样,人的气运都是有定数的,有好有坏,先前她的运气不好,但被绑了去,晦气也一并被绑了,如今剩下的便只有好运了,黄四娘满怀期待。
“谢谢姐姐,姐姐和阿娘一样,都是心灵手巧的人!我可喜欢你们了!”
黄二宝本就是外向的性子,得到允许后,当即夸开了口,也没压低音量,脆生生的嗓音在略带些嘈杂的早市里分外清晰。
“谁家的娃娃啊,这么小就带出来了?”
张婉推着木车到了位置,正收拾着摊面,闻言笑问道。
与往日不同,爽朗的声音中略带着些许沉闷,喑哑不少,像沙石刮着木板,怎么也清不干净,听着有些怪异。
“姐姐,我不小了,我都到了能上学的年纪啦!”
黄二宝扬起笑脸,欢脱回应。
“哇,那你可真厉害。”
张婉打趣道。
“我家的,不日便要去学堂了,在家里也是闲着,这几日便带来帮帮忙。”
黄四娘闻言解释。
她与张婉也不过几面之缘,印象中也是个热情努力的好姑娘,前两日卖力吆喝,可让人钦佩。
如今积攒了客源,倒也用不着整日扯着嗓子了,否则按她那样方式,再多几日非得哑了不可。
“原是黄姐姐的孩子啊,长得可真像你!”
张婉将屉布摊开,随口接话道。
“今日怎的来这么早?”
黄四娘昨日兴冲冲地去领了赔偿,着实没有注意到她是何时离开的。
“这不是等会儿领牌子嘛”,张婉见又有人问便高兴,得了便宜,自然是要让人知道才更欢喜,拍了拍木车的竖板,“瞧瞧,新买的。”
“可以呀你”,黄四娘面露惊奇,“这是日后也要赶着早市了?”
“我卖的这东西早市好像讨不着好”,张婉闻言摇了摇头,她也还没想好,“先摆来几日看看情况的,横竖今日午市也要花大半的时间去排队领牌子,倒不如早些来占个位置,也好早些收摊,反正明日才是重点。”
“倒是有理”,黄四娘闻言点了点头,她也是这般打算的,说着将一只汤盅走来放到张婉摊前,“里面是冰糖和雪梨熬的,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