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庆忆偶尔也会去店里看看。店员私下吐槽,说老板的眼神天生有威慑力,可一见了这小哥哥就成了小狼狗。一开始店员只当他俩是关系好的朋友,但这人前人后反差太大,日久了也渐渐发现,他们好像不止是朋友。
但老板的家务事还是别八卦,况且白老师对人总是温言笑语,每次来都提着两盒亲手做的甜点,手艺妙得仿若厨神下凡。而且长得好看,往柜台后一坐,低头玩手机都能吸引顾客进来。
只可惜他的脚有问题,进出时或跛行。
任策当然请遍名医,但有些伤注定得跟一辈子。白庆忆倒不是很在意,小策疼他疼得要命,他住在四楼,但已经几个月没自己走过楼梯,上下学都有车接送,连交欢时任策也小心翼翼避免碰到伤口。他都不觉得左脚有问题。
不过愧疚之心他很明白,被原谅是没有用的,只有真的做出偿还,心里才好受一点,也就随小策每天泡脚按摩乖乖吃药了。
他脚好了很多,久站时才会觉得疼,摔一下也不会出大事,没必要搬家的。
那时已快到冬天,秋后他们弹了一床新的棉被。白庆忆找了个太阳天,想把被子拿去再晒一遍,正好那天任策去玉厂看货。棉被放在衣柜最上层,他把矮凳叠在床头柜上踩着,抱出一卷厚重的被芯。
里面忽然钻出只老鼠。
这是旧区,有老鼠不稀奇,他也不害怕。但一只老鼠突然钻到眼前,他难免吓了一跳,抛开被芯的同时矮凳也受力往左边倒,他眼前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已摔在床上。脑子里忽然蹦出小时候背过“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第二个念头是真走运。衣柜就在床边,他正正好摔在空调被上,没磕没碰没流血,小策不会发现。
只是偏偏扭了左脚。
任策回来时他正将消毒后暴晒的棉被收进屋内,看见他忽然不敢动,怕他发现自己走路有异。小策脱了大衣,过来要了个亲亲,接过棉被很自觉地去套被单了,他才算松了口气。
过了今晚,明天就会好起来的,他想,一定得瞒过今晚。
任策十分钟后发现他腿伤变严重了。
白庆忆被按倒在床上,双手被抬高锁住,还在努力反抗,扭着腰说不行。但他铁了心要检查,把他的腿折起来,侧头一看脸色立刻沉了。
手已没有禁锢,白庆忆反而不敢动。
两人都没说话,空气静得让人不安。最后他软着声音讨好:“小策,我爱你……”
“怎么弄的?”
任策双腿分开跪在他腰间,白庆忆企图以耍流氓蒙混过关,伸手解他腰带。
他一把按住不安分的手,语气凶了起来,“我问你,怎么弄的。”
白庆忆想起遥远的过去,任策还在道上的时候,其实也不远,几个月前而已。他时常无法想象,在他身边软萌可爱的小策,在外面到底有多凶狠才能坐到一把手的位置,现在他知道了。这个居高临下的小策,凶起来真得叫人害怕,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掏出一把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