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和他想象之中存在着些许偏差,八百比丘尼非但第一天晚上没有来找他,后续的晚上……也没有过来。
这样的发展更加令产屋敷无惨辗转反侧,不能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当八百比丘尼和他一起存在时尤为明显。
她分明从来都没有过大的情绪波动,也不会发出嘈杂的声音,却只需要站在那里,便能生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感觉。
就好像……继国严胜心目中的继国缘一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
夜晚来临,产屋敷无惨独自一人坐在和室内,烛火安静地燃烧,在屏风上留下摇曳的火光。
这种安静的夜很适合用来思念着什么人,也很适合……那些不愿被想起的记忆从脑海中疯狂涌现出来。
就在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八百比丘尼的时候,有人拉开了他的障门。
产屋敷无惨握紧了拳头,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开口的冲动:“你忘了敲门!”
早就已经进入了他的房间,正将障门关上的八百比丘尼回过头来对他说,“不是忘记了,我本来就不打算敲门。”
产屋敷无惨深深地体会到了被她开口一句话就堵得无话可说的恐惧。
她在无惨的面前坐下,托着下巴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似乎毫无波动。
奇诡的安静在他们之间扩散,让产屋敷无惨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还在生气吗?”八百比丘尼忽然开口了,她说:“因为我那天开了玩笑。”
她说得似乎很轻松,但实际上,现如今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的时光了。如果他们是寻常人类,恐怕这么多年过去,双方都已经垂垂老矣。
“玩笑?”产屋敷无惨冷冷地开口:“我从不和人开玩笑。”
闻言八百比丘尼眨了眨眼睛,对他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太过骄纵上弦之鬼了……”
话未说完,无惨便生气地提醒她:“那是鬼舞辻无惨说的。”
听到这话的八百比丘尼安静了好一会儿:“你已经把自己和鬼舞辻无惨彻底分开来看待了吗?”
无惨怔愣了一瞬。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完全就是将自己当做了鬼舞辻无惨吧。”八百比丘尼对他说:“所以才会给我送了那首和歌,还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
完全就是彻底将自己代入了“得到了最渴望的完美永生的鬼舞辻无惨”这一设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