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灶门炭治郎。”
“炭治郎吗,”八百比丘尼轻声重复道:“灶门啊。”
是和缘一没有任何共同点、也没有任何相似处的名字。
灶门炭治郎不知道她重复自己名字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但他的鼻子从小就很灵敏,不仅能够闻到各种实际存在的味道,甚至在练习了呼吸法之后,还能闻到很多以前都闻不到的东西了。
正如她这时候的情绪。
从八百比丘尼的身上,灶门炭治郎闻到了深深的怀念——当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时,怀念的味道便愈发浓重。
于是炭治郎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您……认识我吗?”
珠世本以为她会告诉灶门炭治郎缘一和花札耳饰的事情,但八百比丘尼没有。
容貌昳丽的少女轻轻地摇头:“不,我不认识。”
她没有说谎,八百比丘尼的确不认识灶门炭治郎。她只是透过炭治郎想起了过去的人——想起了那个名为缘一的孩子。
但她既没有对炭治郎提起缘一,也没有告诉他,自己认识他耳垂挂着的花札耳饰的第一任主人。
她这次过来,最初的目的只是来见珠世。
在珠世还是个人类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假装医师来到了她的家中,对她说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她继续活下去,只不过身体会发生一些小变化。
那时的珠世完全没有【小变化】究竟是什么变化的概念,她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她的丈夫和孩子都不希望她死去。
珠世想要活下去,所以恳求他为自己进行治疗。
但在那个时候,一直沉默地跟在鬼舞辻无惨身后的少女忽然开口了。
少女的嗓音无波无澜,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她对珠世说:【强行留住的东西,或许并不都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人类的生命本就短暂,强行延续……】
【你逾矩了。】
有冷冷的嗓音打断了少女的话。
其实就算她说完了,那时的珠世也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脑海中只有想要和丈夫孩子一起生活下去的念头,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八百比丘尼的话,哪怕说得再多也只是徒劳无功。
但变成了鬼的珠世不出意外地后悔了,她因饥饿而丧失了理智,将自己本该珍惜爱护的孩子和丈夫全部吃掉了。
在一切结束之后,珠世怔怔地看着满地的斑驳血迹,她呆坐在满是血腥的房间里,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珠世从来都没有想到,会迎来这般不愿意接受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