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策怀疑,假如再这么贴下去,尚云会嫌他不知好歹。
她一定会看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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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走过去了,不知好歹的他继续靠着她。
时间越过越慢,脉搏越来越快。
她或许未曾察觉到什么,而他却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经历了一场安静的风暴。
程策不晓得尚云用哪个牌子的洗发水,但他吸一吸鼻子,便好像闻到了家的味道。
它是甜的,香的。
是他和她的家。
雾蒙蒙的画境里有光,有灯火,还有怀旧温馨的屋和人。
远离尘嚣的它不太豪华,院子也小小的。
屋外偶有肃风拂林的沙响,时近时远。
摆在窗台上的罗勒盆栽,散发浓郁香气,收音机里放着侬软的《莺莺拜月》。
尚云陪着他,那台手机仍握在她手里,上面花花绿绿的图片搅乱了,揉碎了,仿佛晶脆的琉璃散了一地。
心猿意马的他看不清图片,他只看到她微翘的眼尾。
于是程策恍惚地问尚云,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他撒谎说自己喜欢。
可惜姑娘没办法立刻为他答疑解惑。
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肤色白浅的手背上。
尚云很窘。
大家还没好好说上几句话,她就张口结舌,脑子一片空白,连演奏会的场地也彻底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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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机械性地一问一答,天边染成橙色的云悄悄散开了。
它缓慢地移动着,而程策的魂也跟着游来游去。
他以规矩又不失放荡的姿势,坐在尚云身边,神情冷峻,声音沉着。
由于他坚决不肯往旁边多挪半寸,他们两个便始终紧紧挨在一起,西裤裤缝贴着过膝长袜,鞋带蹭着鞋带。
热热的,黏黏的。
一度一度向上烧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