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灵当时冷笑几声,什么话也没说。
当时他们村子背后,是一片树林,林子里有诸多野兽出没,琴灵耐心等到晚上,摸到最深处,轻而易举地就制伏了一只狼妖,移形换影,连夜进京。
余瑶只知道,那二姑爷的心,是在八月十五的夜里,叫那狼妖用利爪剖开,生吞了。
然后,琴灵的劫就莫名其妙地渡过了,第二天夜里,就回了天上。
历时,十天。
余瑶便悟出了一个道理,要想成功渡劫,不能徐徐图之,手段太温和,必要时候,就得用点特权。
反正因为这些特权,时时刻刻都有人在背后惦记咒骂,不用白不用。
余瑶以手托腮,暗自思忖。
她现在的身份是大理寺卿罗开的侄女,父母双故,罗开顾念其夫人兄弟情深,不忍侄女辗转流落,即使早已分了家,还是将人接到了府上,当嫡亲小姐养着,平素衣食住行,从未有半分亏待。
老太太疼着,主母也和善,姊妹间相处得十分融洽,没有半点勾心斗角的迹象。
就连婚事,也听她自己的意见,老太太亲自相看,接连拒了几位品性不良,喜眠花宿柳的男子,务求品行端正,也因此,一耽搁就是一年有余,全家也还是其乐融融,半分不急。
所以接下来,她该做什么渡劫?
养好身体还是挑个好夫婿?
她就是想学琴灵快刀斩乱麻都没机会。
余瑶身体不好,每逢下雨天必定卧床歇息,因此倒免了两三日的请安,她也正好恶补人间的礼仪规矩。
等到了第四日,天气放晴,余瑶起了个早,去寿安堂给府上老太太问安,她不太习惯这些,别扭又拘束,又怕说多错多,干脆在屋里充当木头人,同时将寿安堂里里外外扫了一遍。
“表姐姐喜欢这个花瓶?”有些稚嫩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余瑶回头,然后看到了站在自己旁边,白白胖胖的小团子。
看着同样惹人恋爱的包子脸,余瑶不免想起了财神,她弯了弯眼,笑着道:“四妹妹。”
“表姐姐若是喜欢这个花瓶,言言和祖母说一声,叫表姐姐搬回房间摆着,再叫丫鬟去采些花枝,好看得很呢。”罗言言顶着张白嫩嫩的小圆脸,童声稚语,虽然是特意凑近余瑶耳边说的,但那声音,却早传到了在座大人们的耳里。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她由丫鬟扶着起身,先是欣慰地伸手摸了摸罗言言的脸蛋,再转头对余瑶温声道:“你若是喜欢,我叫嬷嬷送到你房里,还有些宫里你们大姐姐赏下来的小玩意,合该最叫你们这些丫头姑娘喜欢。”
等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四姑娘罗言言跟着一同去了余瑶屋里,她年龄尚小,口无遮拦,又听了些自家母亲和老太太这些日子的念念碎,等没人的时候,又凑到余瑶跟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小狐狸一样,“表姐姐要嫁人啦!”
“嘘。”她悄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几乎用气声道:“我听祖母说的,是昌平王世子,还看了画像,长得可好看了!”
听到这里,余瑶不禁叹了一口气,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要渡的劫,得跟情字扯上关系。
就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