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台上炎火再现,赤阎族宗主踏火重生,早已被人遗忘的歌谣再度被提起,这些都让人不得不开始在意关于那浩劫之说,联想近日传闻的事,桩桩件件都透着诡异,先是爆发魑魅祸乱,而后引出了炎火现世,赫羽消散之处,望天台之巅又天现异象,这些,似乎全与赤阎族有关。经历了荣耀盛衰,无论赤阎族是否正盼着这个时候,此时都成了各宗族瞩目的焦点,两族未离开,其它各宗族来打探的眼线也都片刻不离,时时关注着事态发展。出了圣女被刺之事的烈焱族,在这段时日里不敢有丝毫懈怠,本就只在两族内部讨论的事,如今俨然已成了最为重要的机密,只有两族宗主族长和长老们知晓,传使和各家族,也都对两族将要行百年之约的事半点不知。烈焱族日日遣人来禀报圣女恢复的情况,唯恐凌洛炎改变主意,直到某日,冯淮亲自上门。圣女伤愈,百年之约可成。在冯淮的要求下,赤阎族人所住的府邸内,令辟了一处院落,作为行礼之用,而所谓行礼,便是在祭司住持仪式之后,烈焱族送上圣女,与凌洛炎合欢百日,三月之期,同食共饮,不出院门,院外层层把守,他人不可擅入卧房,直到期满,圣女有孕为止。“唔……你……你疯了龙梵!”把身上压着的男人推了开,凌洛炎喘着气侧首瞧了瞧窗外,天色未亮,房内蒙蒙的透着些帐上焰纹印出的暖光,身边温暖的体温本该让他愉快入睡,此时却只让他有一肚的火气。“你可以不睡,我还是要睡的。”瞪着眼看着龙梵,凌洛炎神色不善,谁睡到正酣之时被人死死压住,硬生生的被夺走口中的空气,差点便要在睡梦中昏厥过去,都会和他是一样的反应,绝不会心情愉快。银发散落枕边,带着睡意的嗓音微微沙哑,凌厉的眼眸里几分朦胧几分怒色,龙梵俯身注视眼前的人,只觉这几日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是快疯了,你就要与那个圣女同床共枕,还要我如何,今日若是再无事发生,我真会杀了她,洛炎……”眼底露着几分让人不安的浅笑,龙梵的指尖从眼前那双因他的吻而微红的唇上擦过,轻轻低语,却满是警告之意。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凌洛炎明白了他突然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微蹙起了眉,“十多日了,烈焱族那边再也没有动静,上回行刺之人许是打消了主意。”“或是烈焱族太过防备,无法轻易下手,杀影并非可随意驱使的,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反噬。”在眼前的唇上落下深吻,直到在他齿间的唇染上殷红,龙梵才放开了身下的人,“我们商议好的,引出那人动手,便取消百年之约,而今洛炎打算怎么办?你若真要去碰那个圣女,你知道我会怎么做……”没有说完的话,从龙梵眼中流转的神色中便能感觉得到其中的危险,凌洛炎舔了舔被吻到发热的唇,想起那日他答应了冯淮的提议,而龙梵知道他是为何答应,没有阻拦。那日他们才在讨论冯淮所说之事,圣女便被刺杀,时机太过巧合,圣女若死,无人得益,而那人这么做的理由,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两族合一。还无人知道他们两族内部的打算,甚至外族都无人知道烈焱族带着圣女来了,自然便不是外族所为,会这么做的,定是当时在场之人,而当时,所在全是两族长老。若是烈焱族人,不会急于下手,回去之后更容易,只有他手下的长老才会乘着烈焱族人多半都在此,酒肆内无人,如此冒险刺杀。为了将那人引出,他允了此事,龙梵知晓他所想,也没有异议,但前提是,这百年之约只能是一场戏,待那人再次动手,便要取消此事,可派了不少传使监视许久也未见异样,那个圣女逐渐痊愈,再未遇到任何危险,眼看时日将至,冯淮就要把人送来了,这出戏,不知该如何演下去?决意之争“既然动了手,那人便不会就此放弃,”凌洛炎一手环住了龙梵,顺势翻了身,俯身看着他,直接往他的唇上咬下,“急什么,冯淮还未把人送来,还有时间。”他的祭司终于也有着急的时候。由着凌洛炎在唇上报复性的吮咬,龙梵伸出舌由他齿间舔过,在他顿下动作之时开了口,语声轻慢,“记得我说的话,碰了你的人,最后只有一个结果。”不论男女,沾了他要的人,只有一死。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执着,更从未像这般全心全意的想要独占一个人,只有洛炎。想到他与别人亲密缠绵的景象,原本平静无波的心便会汹涌翻腾,满是无尽杀意,如此激烈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诧异,想要完完全全的占有,不让旁人沾上洛炎的身子哪怕只是半点,从发丝到足尖,每一寸每一分,都只能属于他。“若是我碰了他人呢?”凌洛炎扬起了唇,眼前平静的浅色微蓝,冰冷的颜色似乎染上了热度,龙梵望着他的眼中满是避无可避的炽烈,他能感受到这个看似淡漠了一切,却对他动了情的男人眼底的热情,他的祭司,原来是如此霸道的。对他挑衅似的问话,龙梵轻笑着将他压了下来,把唇移到了他的耳边,“你会后悔,洛炎,我会让你后悔碰了别人。”呢喃似的低语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说来,随着语声落下,耳边时不时的被龙梵的唇轻轻擦过,柔软的带着湿热的气息,如羽毛在心上拂过,微微的轻痒。“别告诉我不该做什么,我讨厌别人对我说教。”同样的轻语,一字一句的吐出,凌洛炎挑眉,往白色的衣襟之下吻去,唇齿间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在龙梵颈边留下殷红的吻印,直到口中尝到若有若无的血腥,才移开了唇,“要我不碰别人,那你也是一样,记得,回去之后,别让我再瞧见那些排月,不然我见一次烧一次。”“好。”龙梵低笑着颔首,把覆在身上之人拥到了怀里,落下吻去。即使洛炎没有直言,可听了这话,他哪里还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和他一样,都是容不得对方沾了别人的,只是没想到他如今仍在介怀上次的事,但如此的介怀却让他心情大好。蒙蒙的天色在床上两人的纠缠中逐渐亮起,正在凌洛炎意动的打算先发制人,探手去解那身白色内衫的时候,远处门廊却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宗主……”门外的语声犹豫了一下,“宗主,祭司,烈焱族冯族长将圣女送来了。”站在门前,林楚神色除了谨慎,还有几分别的,自从上回魑魅祸事见识了宗主威仪,他便对这位宗主心悦诚服,没想到宗主会与祭司有这般的关系,思及两人拥吻之状,再到眼前知晓房内两人定是同卧一处,他便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送来了?”打开门,凌洛炎看着门外神色不定脸色微红的林楚,蹙起了眉。无论是打断了他好事的林楚,还是林楚说的话,都让他很是不爽,冯淮竟是把人送来了,难道他一会儿便对他说此事算了,就当他没有提过?居上位者忌出尔反尔,反悔不得,便只能继续,那人意图阻止两族合一,又是他手下长老,说不准是打算在此地动手……凌洛炎微阖着眼几番思量,在门前站着的长老林楚点着头,却不敢答话,在他面前,宗主一身红衫随意披挂在身,未系好的衣袍还能看到里头敞开的内衫,甚至能瞧见胸前几点绯红,散着的发凌乱,俊美的脸上犹带着几分情色痕迹,靠在门边慵懒随意,却仍透着迫人的凌厉……忍不住在他身上悄悄打量,林楚心里无限赞叹,少年之时便已是威仪慑人,而今宗主重生之后,如此的容貌再加上那般的性情手段,也莫怪连祭司都动了心。如此的人物……在心底叹息着,他无法控制心底涌上的钦慕,似乎每多见宗主一回,便越是被他身上的耀眼所眩惑震慑,也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他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