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孩子们已经排好队伍,背着手,站在那里等待潘月梅说开始。
池秽刚开始并不太感兴趣,甚至控制不住地有些出神。
直到歌声响起,他顿感头皮发麻。
“午夜钟声响”
“保持安静别乱闯”
“大大花园里”
“小小花朵泥里藏”
“三十红花儿”
“含苞待放快成长”
这和那天晚上,他们在走廊里听到的歌词如出一辙。
可明明当时唱着这首歌的孩子们,全都没有影子,后来也随着钟声响起而消失了。
为什么这首歌还会再一次出现在这里?
潘月梅说是院歌,也就是说,福利院里的每一个孩子都要学着去唱。
没有影子,钟响而散,诡谲的笑……
除非,他们生前就是福利院里的孩子。
执念或者怨念,促使他们的鬼魂永远地停留在这里,什么时候了却,什么时候消散。
池秽猛然抬头,急迫地注视着跑道上站着的每一个孩子的表情。
一个,又一个……
恰如同一个模板中雕刻出来的一样。
全都面无表情,死气沉沉。
那是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里的颓败。
或者也可以说,是厌倦却又不得不妥协,是想要逃离却又不得不依附。
池秽偏头,想要去看柏寂野,却不经意间注意到角落里的祁影脸色惨白极了。
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东西,他把双手握成了拳。
柏寂野顺着他的视线,也随之目睹了祁影的全部变化。
不应该是这样。
祁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心知肚明。
温吞、善良、谦让、宽容……
似乎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都能与他完美挂钩。
他对待所有的感情,都是不会轻易流露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