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一声剑吟。
剑刃反射着日光,闪耀刺目光华。
这一剑,起得异常突然。
李二侧身拔剑,十分顺手。
似乎早知有此一幕,金乌弟子从始至终不曾动作,只满脸戏谑地看着,甚而在那转瞬即逝的片刻工夫里将此一剑划出的轨迹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敢打守将?
还是先动手?
一条臂膀算便宜了,砍了你都说得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守将当中没有人认为宠渡还保得住胳膊,殊不知再隐蔽的动作也难掩杀机,而宠渡身为半个“狼崽子”,造就出狼一般敏锐的直觉,对这样的杀机有着天然的洞察。
于是在李二拔剑的刹那,宠渡不自觉挪步后移。虽然仅退了一只脚的距离,宠渡却有绝对的信心,纵然剑落也不过从自己鼻尖前划过,连鼻头上毫毛都碰不到。
但这一剑,却自始至终不曾落下来。
李二根本没来得及抬手。
剑未离鞘,便被严丝合缝推了回去。
——嘎!
长剑出鞘的余音犹在,却被归鞘的声音掩盖。
那剑顿似卡在鞘中,再拔不动。
李二诧异莫名,低头看去,见一只枯掌抵住了自己的手腕。与此同时,一股“灵息”从身侧的老者身上散出,排山倒海一般压落头顶。
厚重“灵压”之下,仿佛蝼蚁仰望高山,李二只觉天旋地转,身不由己噌噌退步,心中惊骇莫名,“归元境?!”
“还敢还手?!”
“凉城地界,岂容你两个外来户撒野?”
“反了不成?”
“围上去,莫让人走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金乌弟子这才回过神来,呼啸着提剑将老少二人围在垓心。倒是申阔据李二的反应看出点名堂,抢步上前喝阻众人,沉声言道:“此乃凉城。有净妖宗坐镇,你两个休要造次。”
“诸位不要慌。”老者呵呵一笑,“只因着急赶路,又甩脱数拨妖兽,免不得沾了一身风尘,弄得如今这般狼狈,这也难怪众位道友误会。”
申阔暗里使个眼色,李二见状罢手,嘴上却不服软,肿着半边腮帮含混言道:“凉城凶险,你两个睡觉可别闭眼,不然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多谢道友提点。”老者笑眯眯的,依旧塞个布袋给申阔,“守城辛劳,这点钱供各位买些酒水润润嗓子,道友就放我二人进城吧。如何?”
“老先生言得是。”申阔将布袋掂了掂,皮笑肉不笑,挥袖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