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央央:“抽烟就抽烟,借什么打火机?借就借还动手动脚干嘛?闲得慌?演古惑仔啊?”纪游:“…”您这话我没法接。他诚恳认错:“都是我们不好,让你误会了,对不起。”沉默半响,肖央央也叹了口气:“算了。”她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主要是尴尬劲儿还没缓过来,这会儿人纪游都伏小做低道歉了,她也没那么矫情。喝完奶茶,她站起来:“你不是要去打球么,赶紧去吧,我回去了。”纪游看看她:“你不也报了篮球赛么,要不要一起去?”去听人怎么笑么?肖央央果断拒绝:“不去!”作者有话要说:肖央央:翻车现场,就好气!打球疾跑几步,肖央央迅速后撤步,身影一晃,做了个假动作,在纪游纵身想要盖帽的同时迅速压低重心带球穿过,运球上篮。所以,我到底在干嘛啊。盯着在空中划出一个绵长弧度的篮球,她有些恍惚。我特么明明不想来的。进球,比分追平。纪游投来讶异的眼神,球场上口哨声四起。小学里的小学生大都各回各家了,不大的两块球场上都是奔来跑去的附近高中生,边上围了几个小学生在那儿当忠实看客。初夏的黄昏光影坠着汗水,在视野里乱晃,耳边喘息此起彼伏,球鞋擦过水泥地面的尖锐声响听得人想打寒颤。和己方队友击了个掌,震得手掌生疼,肖央央往场边退去,示意换人。旁边早就在摩拳擦掌的男生马上补了上去。球场旁的花坛台上是一排他们一行人各自的包和水,靠在花坛上,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胡乱擦着汗,旁边一个身影一晃,面前突然出现一瓶水。瞥一眼同样满头汗水的纪游,她接过水,把手里的纸抛过去。纪游接过纸,也靠到花坛边。“不错啊,这么快就能避开盖帽了,”擦着汗,纪游说,“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身高了,肖同志?”刚开始总忘记自己现在只有一米六五,肖央央好几次习惯性地想强行灌篮,或者来点高难度的后仰跳投,结果当然是几次被纪游盖帽或者截球。半场结束才终于找到点感觉,进了两个球。呵呵一声,她说:“你也得抓紧时间正视两次被假动作唬住的事实了,基友同学。”“你叫我什么?”纪游正在喝水,没忍住呛了一下,“基友?”肖央央勾起嘴角:“基友同学,你基友过来了。”不等纪游转头,卫南星伸手搂住他的肩就凑过来:“你们聊的很欢啊?”刚才打球的时候肖央央就看出来这只卷毛非常自来熟,打着球偶尔凑到一处就要和她搭两句废话。其实卷毛长的挺不错,唇红齿白桃花眼,光看长相感觉像精致优雅暖男挂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带尴尬滤镜,总觉得卷毛满脸写着不怀好意,看起来像一只一肚子坏水的小狐狸。“打半天还没自我介绍一下呢,”卷毛看着肖央央,“我叫卫南星,启明的。”肖央央挑眉:“南星?”卫南星搂着纪游愣了愣,故作扭捏:“初次见面就叫这么亲热,怪不好意思的。”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一眼,肖央央继续说:“你爸妈是中医么?”这下卫南星不扭捏了,桃花眼瞪着肖央央:“你怎么知道?”他看向纪游,“纪游告诉你的?”纪游也挺惊讶:“我没事说这个做什么?”“南星啊,不是一种中药么,”肖央央理所当然地说,“很特殊吗?”卫南星还是瞪着眼:“你怎么知道这种药?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谁认识呢。”肖央央随口说道:“南星止痛膏啊,活血止痛的,我以前经常用来着…”球场上有人喊着让肖央央上场,她放下水就往球场上走,并未注意到纪游突然有些怪异的脸色。止痛膏…什么情况才需要止痛膏?纪游垂下眼,浓密得过分的睫毛将眼睛遮住大半,微微发颤。卫南星“啧啧”两声,看着球场上横冲直撞的身影,感叹道:“啊,女人,她成功引起了本总裁的注意。”见纪游不理他,他也没在意,自顾自又巴拉巴拉了几句,从启明的灭绝师太说到哪个小学妹又跟他告白被无情拒绝,末了才像是不经意似的问道:“你哪儿认识的这个妹子啊?”纪游终于有了反应,转头瞥他一眼:“学校。”“哦,学校,是吗…”卫南星意味深长的拖长尾音。纪游灌着水,不搭腔,卫南星桃花眼眯了眯,打定主意没话找话也要把戏唱下去:“还给人递水呢,”他下巴示意了一下肖央央放在花坛上的水,“始乱终弃啊你游哥,这么多年没见你这么贴心给我送过水呢…”“你想说什么?”把喝光的矿泉水瓶“咔嚓”捏扁,纪游的声音开始透出几分冷意。顿了顿,卫南星的语气郑重了一些:“游哥,你只有焦躁的时候才会一直喝水,我太了解你了。”他说,“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什么时候会和女生这么说话,更别说还一点儿小事都上赶着去解释。”“你直说吧,你对人家这么上心,是几个意思?”沉默。看着操场上飞扬的马尾辫,纪游不说话,捏着矿泉水瓶的手微微发抖。“你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我就是,”顺着他的目光,卫南星也看向操场,“担心你。”担心你伤害自己,也担心你伤害别人。沉默了一会儿,纪游才开口:“她,身上有疤。”“操?”卫南星震惊了,“身上?你们都到这一步了?!”“闭嘴。”纪游阴森森看他一眼,卫南星马上闭上嘴:“您继续。”纪游继续说:“她手臂上有疤,我无意间看到的。”卫南星没憋住,小心翼翼的开口:“…和,纪月明,一样的?”“嗯。”纪游顿了顿,眉毛拧着,像是在斟酌准确的字眼,“就,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卫南星皱眉,“仅此而已是几个意思?”“字面意思。”纪游看他一眼。“懂了,懂了,”卫南星从那一眼里精准看出了“再多问一句我就揍你”的意思,退开一步,“得,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他不伦不类地抱个拳,转身上了场。心里有数?纪游靠在花坛上,灼眼的夕阳照的他眯了眯眼,酸胀的眼睛像是要流下泪来。他心里没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卫南星的问题。为什么会留意肖央央?不是没有过同桌,也不是没有过女生同桌。为什么偏偏对她这么留意?他说不清。或者,清楚,却想骗自己不清楚。那些伤疤就像刻在了他的眼睛上,睁眼闭眼,白天黑夜,永远都在眼前。他是因为那些伤疤,才格外在意肖央央。明知道陈医生的建议是不要接触刺激来源,明知道自己应该离肖央央越远越好。但是他做不到。因为病态的思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落到肖央央身上。落到她的伤疤上。又打开一瓶水,操场上有人向他喊道:“游哥,来打最后一场!”闭上眼,把纷乱混沌的思绪和水一起暂时搁置,纪游向操场走去。刚走到边线,正在带球过人的肖央央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突然愣了一下,大喊一声:“哎!”纪游不明所以地停住。肖央央又喊一声:“哎哎!”她旁边的卫南星转头一看,也跟着喊起来:“哎大妈!阿姨!水还要呢!”听他喊了这一嗓子,正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上团结一致地浩浩荡荡奔向自己的水。大妈正拉着编织袋收地正欢,见一堆大小伙子野狗护食似的跑过来,不情不愿地抱怨道:“哎没都没得啦,还要了干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