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想起来啦!”黎琪甩开他的手,同时赏了他一个耳光。空气瞬间凝注,熙来攘往的人和车,仿佛全止于停格的画面,尴尬的氛围里燃着呛鼻的火药味。唉!乐极生悲。拓跋刚万万料想不到黎琪会选在他防备最疏忽的时机出手,他勃然发飙。“鸟女人,你干么打我?”换作平常,当对方侵犯到他脸部的范围,他可能不管敌人是男是女,恐怕早已出手反击,但今天他为什么对她特别?他自己也百思不解。又骂她那个字……“你……你……才是鸟男人呢!你以为车有‘abc就能乱钻吗?”黎琪亦不甘示弱地飘回去。若非昨天在国父纪念馆对他所做的反击的“运动”过于激烈,以致她手脚酸得抬不起来,否则她会再免费附赠十“拳”大补贴。“是‘abs。”女人就是这么没知识,拓跋刚厌恶地撇撇嘴。“我管你什么‘abs!”黎琪恼羞成怒。”你害我险些被机车撞地!不要以为你车贵、豪华就能抢我的车位!”他还抢了她的吻……不过这点她可没有勇气凶出口。“你还有脸叫?是谁救了你的?谁规定这车位是你黎‘鸟人的?”拓跋刚也毛了,疾言厉色地吼着。笑话,这块地当初是他家捐给政府盖马路的耶!“你才没脸叫咧,你逆向行驶,欺压善良百姓,而且车位是我先看到的。”黎琪振振有词,他救她是应该,没必要向他道谢。“还有--你给我听清楚,本佳丽叫黎琪,不叫黎鸟人。”“佳丽?我看是‘痂痢吧!疮痂的痂,痢疾的痢。”他快被她笑死了。“哇……臭阿飞,你才生疮痂、闹痢疾咧!”黎琪则是快被他给气死了。“唷,翻脸啦?”现在的场景是不是和雨天的计程车上类似?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车位你先‘看到又怎么样?昨天看到这车位的人就比你‘先,你想想,这样加一加便有多少人比你先看到这车位?”“呃?”黎琪愣眼,这话她在哪儿听过?“如此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拓跋刚斜斜瞄着傻住的黎琪。这个鸟白痴,她没事启着一张鸟嘴让他想尝她……原本的怒焰当下泄掉一半。“你……”想起来了,那是她抢坐计程车时损他的对白。可恶,这死阿飞记性那么好干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王法?”“开玩笑!中华民国讲的是宪法,自己没见过面,还好意思嚷那么大声。”拓跋刚嘲笑。“你……无赖!”黎琪说着巴掌又打出来。拓跋刚岂会让她再得逞?他扬手接住她的柔夷,举止轻松自若,但紧蹙的眉间却凝聚着慑人的杀气。“我警告你--”他龇着牙。“不要再有如此无礼的动作,下次,我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减刑宽待。”“彼此,彼此!”黎琪怕得打颤,但仍虚张声势地正视他。这几天她要谨慎小心,门户要关紧,免得变成社会新闻中的其中一件。“你最好记住。”她在他的威吓之下还有种顶嘴?哼哼,有趣,胆识不小嘛!拓跋刚阴戾的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欣赏。“你也是。”黎琪嗤鼻。“我会的,黎、琪。”拓跋刚扯着一边嘴角,笑得莫测高深,接着他甩开她的手转身锁她车门。“谁怕谁?”不知为何,黎琪觉得他话中有话。“对呀,谁怕谁?”拓跋刚抚着爱车又说:“顺道一提,我希望我出来时,我的车依旧完好无缺,连一块小泥巴也没沾上,否则……”他俏皮地眨着一眼。“你信不信我找得到你?”说完,他蓦然将她揽进怀里热吻,在她尚未回神时,他又悻然放开,转身进入“天崩地裂”pub。“死阿飞、色狼、色鬼!”黎琪半晌才喘过气来,但他早已不见踪迹,害她只能对空狂叫干脆跺脚。说来惭愧,两人数度对决,她至今仍不晓得他是何方神圣,姓啥叫啥作啥,是不是通缉要犯,有没有前科?但他显然已和她肚内的蛔虫建立良好的邦交,竟一语道破她脑中盘算的坏事。“糟了,忘了向他讨回身份证和照相机。”重要证件在人手上总是多了分顾忌,这万一她在他车上刮了几刀,真被他找上门来索赔,那……但不做些什么表示,她又心有不甘,在数分钟天人交战后,她决定--“臭阿飞,你说的是‘一块小泥巴又没说是‘一堆大泥土嘿。”她抓了几佗安全岛上的泥土,撒得他整个车身都是,才满意地拍去手中的灰尘、笑看自己的杰作,然后大呼痛快地开走自己的车,浑然不知他的身影早已悄悄地烙印在她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