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里,记起她其实比他小了十年。
他读大学时,她真的只还是个小学生,戴红领巾,穿校服,扎马尾,学校文艺演出时被涂抹得花花绿绿,表情又甜又蜜,把头朝左歪,再往右歪,摇头晃脑跟着大合唱&ldo;我们的祖国是花园&rdo;。
陈清焰站了几分钟,问她:&ldo;困不困?去值班室睡一下,你妈妈那边我打过招呼了。&rdo;
他又握了握她的手。
简嘉听话地窝在值班室睡了过去。
中间,陈清焰来过两回,见她睡得昏沉包挤掉在地上,他捡起来,沉甸甸的,像装着石头一样。
两天后,简母情况稳定,准备第二早出院,这个时候,离除夕只一天。
&ldo;你该洗头了。&rdo;周琼拎着保温桶来送饭顺便给送换洗内衣时,看着简嘉,忍不住提醒她。
简嘉笑着摸了摸头发,低头,闻了闻自己:&ldo;还好,我没馊。&rdo;
&ldo;程程,今晚回去一趟吧,洗洗澡。&rdo;简母吩咐说,&ldo;明早再来办出院手续。&rdo;
什么年货都没备,本来,打算这两天去超市的,新年,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歌舞升平的。简嘉喝着粥,嘴巴粘糊糊:&ldo;就一夜,怎么都能凑合了。&rdo;
简母是想让她回去休息。
两人去洗刷时,周琼捣鼓着简嘉的胳膊,告诫她:&ldo;注意点形象,傻瓜,你现在可是在跟陈医生谈恋爱呢,别人家想吻你,下不去嘴。&rdo;
说的简嘉噗噗直笑,像金鱼,本来在鱼缸中冥想,谢绝拜访,但有人撒饵,立马,摆尾活泼。
&ldo;谁要他吻。&rdo;简嘉笑完,小声咕咕一句。
但想到他身上的味道,整个人仿佛被倾盆大雨淋着,明明,那味道很秀气。
晚上,陈清焰带她去吃饭,过年值班他主动要求排了一天,就是除夕。
用餐时,没有问她做直播的事情。而是在吃完饭后,带她去他租的那处公寓,两室,里面一尘不染,任何东西都是全新的,也就是说,她搬家的话,什么都不需要带,只要拎包入住。
&ldo;我建议你们在这过年,万一,你妈妈有什么情况。&rdo;陈清焰没其他目的,纯粹从病患就医快捷的角度。
简嘉无从拒绝,想了想,目光一动,陈清焰知道她要说什么,给堵回去:&ldo;先欠着吧,你有的还,不差这点儿。&rdo;
又被他猜到,简嘉不服气,于是绷住了对他说:&ldo;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这里能洗热水澡吗?&rdo;
陈清焰看着小女孩有点狡黠的眼,没戳破,心里荡乱,把浴室门打开:
&ldo;我还有事,你洗完过来,出门直走再朝右拐,过了马路对面就是医院。&rdo;
钥匙塞给了她。
门关上了,简嘉愣几秒,把包一扔跑到窗户那儿,拽着窗帘,只悄咪咪露两只眼,她看到了陈清焰的身影走出来,在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