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不说话,阿九见她二人不说话,自己拿着甜橘就在那里吃着,也不管那两人是何态度,对于品性不佳的长辈,没用大棍子轰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陆清檀忍不住先开口,道:“殿下与阿姐的婚事是陛下赐婚,按理应该是父母为之操办,可是阿姐性子不太好,自己一人来办了,旁人知晓后,您的面子也不好看。”
阿九素手剥着橘子上白色的筋线,听着陆清檀的话,想着要不要留面子。依着太后的话要留着面子,可她忍不住去怼,“将军府的面子早就不好看了,陆三姑娘嫁去广陵王府就该晓得陆清宴已经没有面子了。”
陆清檀不料长公主竟这般直接说话,脸上顿时也挂不住了,想着广陵王府无数妾室和殿下日日不管,心里生起怨怼,都怪陆清宴,当初若是好言语劝说,她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她扯着帕子,声音温和:“这件事殿下您是知道的,怨不得我与爹娘,阿姐将殿下打了。殿下便将仇恨记在我的身上,他不情不愿地娶我,以至于我如今不得他的欢喜。”
阿九好像品出些许不善的意味在里面,此时陆平又道:“此事怨不得檀儿……”
“那就怨你!”阿九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遇到这样的父亲简直就是倒霉八辈子,一旁的连菊扯扯她的袖口,示意她说话留三分余地,她忍了忍道:“广陵王的事早就过去了,与孤无关,陆清宴的事你们回府自己讨论,她掌握着多少人的生杀大权,替她卖命的人如过江之鲫,自有人替她操办婚事,再不济孤去宫里去太后身边请几人过来也可。陆伯父年龄也大了,是时候家安养晚年了。”
连菊点了点头,遇到这样的长辈,你弱他就强,你强他才会适当弱下去。
陆平诧异,他以为这桩婚事长公主是不愿意的,毕竟他也曾见过长公主给陆清宴写的恐吓信,心中的怨恨都在纸上写着,他看得真切。
入公主府听她一番话才觉得这位长公主并不是不愿,这么短的时间就改变主意了?
陆清宴真的好有本事,陆平按在心里想了想,道:“其实那夜确实是我们的错,让阿宴被广陵王玷污了,其实公主若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呢,也可以拒绝的,阿宴那里我可以去劝劝。”
阿九嗤笑道:“若非两家定下婚事,就凭你这句话孤可以命人将你拖到院子里去打,如何打你的夫人的,今日再打一次,那日的情形孤看得比你清楚,高峤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陆清宴。”
看来陆平也不满意这桩婚事,竟跑到这里来嚼舌头,她亲眼见到陆清宴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又怎么会听他的话。
长公主句句维护陆清宴,让陆家父女不知如何说下去,高峤让他们来这里告诉长公主,陆清宴被他高峤碰过了,依照长公主桀骜的性子,这桩婚事就会作废,同时还会满皇城的嚷嚷着此事。
这样陆清宴的名声也就毁了,所有人自然而然将她与高峤配在一起的。
陆清檀暗地里安抚着父亲,示意他不要操之过急,她起身走至长公主面前,跪下道;“此事是真的,广陵王殿下都承认,他告诉我阿姐在他身下如何承欢,缠绵辗转。我不愿欺瞒殿下,所以避开阿姐来告诉您这件事。”
她声泪俱下,梨花带雨,眼神不多时瑟缩一下,真应了那句女子是水做的。
连菊诧异,那夜情景如何她未曾亲眼看到,那里只有长公主进去,后来进去抬人的时候,陆将军早已衣衫整齐,看不出半点欢好的痕迹。
阿九依旧在剥着橘子,她喜欢吃甜的,陆清宴但凡有些好吃的都会送过来,行宫的时候二人偷偷溜出去玩,遇到那名大着肚子的妇女,孩子就在那个肚子里,可是不见孩子父亲。她不由看向陆平,他与陆清宴有何仇恨,要这般污蔑她。
她吃了几个橘子,擦擦手站起来,眸色暗沉如泼墨般的黑夜,不见星辰,她的视线锁住陆清檀怯弱的神色,冷声道:“广陵王真的这么说?”
陆清檀被她盯着心中发憷,稍稍后退两步,眼睛红得如同小兔子的眼睛,“是……是广陵王殿下说的。”
“那他在何处,孤得亲自去问问。”阿九面无表情。
陆清檀心中的大石头放下,心中窃喜,“自是在王府。”
“那好,你随孤去王府。”阿九率先一步离开。
连菊暗道不好,也不知长公主有没有相信此事,她忙吩咐人去备马车,又招腿脚快的小厮赶快去找陆将军,殿下去广陵王府多半会吃亏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猝死,隔壁小侯爷明天就要开了……猝死边缘……
第40章
广陵王府与公主府在南城里也在两个方向,公主府离禁宫最近,马车走了两刻钟才到。
陆平没有跟来,马车上只有陆清檀与阿九。马车一停下,阿九立即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陆清檀则慢悠悠地踩着凳子走下去。
不知是串通好的还是怎地,阿九一下马车,高峤就迎面走来,玉冠束发,藏青色的袍服穿得异常隽秀。皇家的子弟都是精雕玉琢出来的,一个塞一个的俊美。
广陵王府是龙潭虎穴,阿九自然不会轻易进去,尤其是她一人而来,更不会轻易进去。是以,她就站在阶梯下等着高峤过来,身后则站着王妃陆清檀。
后者见到高峤后屈膝一礼,朝他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