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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2页）

邱灵赋却道：&ldo;我越听他的好，越觉得自己现在可怜。所以我娘从不说，我就从不问。&rdo;

伍老先生嘴上的胡须轻抖，他不紧不慢动着嘴皮子：&ldo;那你为何料定他的死因，会让你觉得自己不可怜。&rdo;

邱灵赋嘴角弯起，眼眸明亮带笑：&ldo;所以我便提前与你说，让你把他说得更可恨些。你快说说，我娘真是眼睁睁看着他死的？&rdo;

他问得轻巧，像是在谈论别人家的旧事。

伍老先生身边的火把将石室里燃得火红，邱灵赋色浅的长发被火光晕得朦胧，衬得他整个人年纪更轻，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

伍老先生绝不会把一个人说得更可恨，也不会把一个事说得更可怜，他只会不偏不倚说这件事本身。所以他的故事通常枯燥无味，因为不经润色的江湖，便一直是枯燥无味的，永远在侠客美人与爱恨生死里循环往复。

伍老先生道：&ldo;江湖人一贯的做法，便是对付不了一个人，便会挑着他重要的人下手。邱心素的敌人，要从她口中得到某个消息，追寻邱心素无果，便挑了伯平下手。&rdo;

邱灵赋问：&ldo;我娘为了守住那消息，放弃了他？&rdo;

伍老先生摇了摇头：&ldo;你娘压根不曾把那秘密放在眼里。她一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为了救你爹，她没有任何犹豫。伯平失踪的第三天，她便找到了我，我告诉了她伯平所在的牢狱，但也告诉了她伯平留的话。&rdo;

邱灵赋清楚这话最后造成了什么后果，但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一句什么话。

他稀奇道：&ldo;我娘竟然会因为一句话做自己不愿做的事？&rdo;

伍老先生道：&ldo;伯平让我告诉她，他已经服下了一种毒。&rdo;

邱灵赋心中一咯噔，怔愣道：&ldo;什么毒？&rdo;

&ldo;一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毒，直到死之前，所有的快乐都会让他心碎欲裂，痛不欲生。他很聪明，服下毒的分量，恰好能让他的命撑十日。这十日邱心素找不到解药，也无法将他救出，却恰好能让邱心素在伤心欲绝后赶来，去见他最后一面。&rdo;

这最后一面，自然是遥遥望着。因为他不会让她为一个将死之人陷入暴露在敌人面前。

邱灵赋倒吸一口凉气：&ldo;既然要死，为何还要服这种毒。&rdo;

&ldo;他服这毒是在告诉邱心素他什么都知道。他早已察觉你娘被这秘密所纠缠，心放不下，便翻阅相关卷宗，又向江湖人暗中打听，凭借他的聪慧，早将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那些与江湖背地有勾当的官府势力，也是以偷阅密卷的罪将他暗捕折磨。他知道自己若是落入此番境地，邱心素一定会不顾一切来救自己，甚至不惜败露那所谓的秘密，所以他便早早准备了毒。&rdo;

邱灵赋心跳几乎要涌出胸口：&ldo;这秘密究竟是什么？&rdo;

伍老先生摇头道：&ldo;我不知道，但你爹认为不便暴露的事，便一定是个害人的秘密。&rdo;

邱灵赋听到这，沉默了半晌，忽然轻轻地嘲讽：&ldo;以一死去伤害所爱之人，他还当他多么伟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