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彭丝站在楼梯上,盯着他们;然后,扬起眉头,继续上楼去了办公室。
他们来到街上,一辆出租车逆着车流开到他们身边。汤米刚想抬手招呼,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您喜欢步行吗,马赫小姐?”他严肃地问。
“是的,但是为什么呢?我们乘坐那辆出租车不更好吗?那会更快一些。”
“可能您没注意到。那辆车的司机刚才在街对面稍远一点的地方拒绝了一位乘客,他应该正专门等着我们。您的敌人一直在监视我们。如果您不反对,我们最好步行到邦德大街。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们无法进一步采取什么行动。”
“很好。”这个女孩说,但神情十分怀疑。
他们向西走去。大街上,正如汤米所说,人来人往,他们行进的速度很慢。汤米警惕地四处张望,偶尔他会迅速把这个女孩拉到一边,尽管她自己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他瞥了她一眼,有些内疚地说:
“您看起来筋疲力尽,肯定是受到了那个男人的惊吓。来,咱们到街边那家咖啡馆,喝一杯浓咖啡。我想您不会愿意喝白兰地吧。”
女孩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那么就咖啡吧,”汤米说,“我想我们不会被下毒的。”
他们慢慢地喝着咖啡,消磨了一些时间,最后又轻松上路了。
“我想我们已经甩掉了他们。”汤米说,扭头看了看。
“仙客来化妆品公司”实际只是邦德大街上一个小小的店面,橱窗里悬挂着浅粉色的窗帘,里面陈列着一两罐面霜和一块香皂。
西塞莉·马赫进了店门,汤米紧随其后。里面空间狭小,左边是一个玻璃柜,里面摆放着化妆品。柜台后面站着一位灰发的中年女人,妆容精致,她微微点头和进来的西塞莉·马赫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和她正在服务的女顾客交谈。
这位顾客是位小个子黑人女人。她背对着他们,因此看不到她的脸。她以蹩脚的英语谈着话,右边是一只沙发,一对椅子,一张桌子,桌上有些杂志。这儿坐着两个男人——明显是不耐烦地等待妻子的丈夫们。
西塞莉径直经过他们身边,进了最里面的一扇门,她留了条门缝,以便汤米跟进去。就在他进门的瞬间,那位女顾客说:“啊,我想那是我的一位盆(朋)友。”紧跟着冲过来,及时地把脚斜插在门缝里,以免它关上。同时那两个男人也站起来,一个紧随女人穿过那道门,另一位冲到店员身边捂住她的嘴,以免她喊出声。
与此同时,在摇摆的门后,汤米刚一进去,一件衣服猛地扔过来罩住他的头,一股难闻的气味袭来。几乎同时,这件衣服又被猛拉下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突然响起。
汤米眨了眨眼,又连咳了几声,才看清眼前的一幕。他右边站着几小时前见过的那位神秘的陌生人,忙着给这位陌生人戴手铐的是商店里其中一位不耐烦的男人。在他面前,西塞莉徒劳地挣扎着,而那位女顾客则紧紧地抱着她。这位女顾客转过头来,她戴着的面纱迅速掉下来,塔彭丝的脸出现在面前。
“干得漂亮,塔彭丝,”汤米说,冲向前来,“让我来帮你。如果是我,就乖乖地束手就擒,欧哈拉小姐——或者您更愿意叫马赫小姐?”
“这位是格雷斯探长,汤米,”塔彭丝说,“我看了你的留言就给苏格兰场打了电话,然后格雷斯探长和另一位先生就与我在这家店外会合了。”
“很高兴抓住这个家伙,”探长说,指着他的犯人,“我们一直苦苦找他,但从未怀疑过这个地方——我们一直认为这儿是一家货真价实的美容店呢。”
“您看,”汤米温和地解释,“我们确实需要特别细心!为什么有人想要大使的包,却只保留了一两个小时?我从反面分析这个问题。假设另一个包才是重要的那个。有人想要让这个包混在大使的行李中一两个小时。这样就明朗多了!外交官的行李无须经过海关检查。他们的目的显然是走私,但是走私什么呢?绝不是太笨重的东西。我马上想到了毒品。然后那位特别的小丑在我办公室里表演了一通。他们看到了我的寻人启事,想让我停止追踪——如果不成功,就干掉我。但是我恰好注意到,当阿尔伯特玩他的套索时,这位迷人的女士眼中表现出的惊慌神色。这和她的立场十分不符。陌生人的袭击是想让我相信她。于是我就全力扮演一个容易上当的侦探——听信她那个离奇的故事,让她把我引到这儿来。临出发前,我小心地留下处理后面事宜的详细指令。然后我还找各种借口拖延到达这儿的时间,以便给你们留足时间。”
西塞莉·马赫冷冷地看着她。
“你疯了,你指望从这儿找到什么?”
“记得理查兹说曾在那个旅行包中看到一罐浴盐,咱们就从浴盐开始如何,啊,探长?”
“很好的主意,先生。”
他拿起一个精致的粉色罐子,在桌子上把它倒空。这个女孩哈哈大笑起来。
“真正的晶体,啊?”汤米说,“难道全都是碳酸盐吗?”
“打开保险柜看看。”塔彭丝提议。
屋内角落里有一个小保险柜镶在墙壁中。钥匙就插在锁孔里。汤米旋转钥匙,打开保险柜,满意地叫了一声。保险柜背面竟现出一个大大的墙凹。这个凹处塞满了同样精致的浴盐罐,一排排全都是。他拿出一罐,撬开盖子。上面是同样的粉色仙客来浴盐,但是下面却是细细的白色粉末。